无愿而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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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白亦耳听八方,静静感受空气里微动的气息,他明显觉察到,七魂移动的速度很快,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他的攻击范围。他的身后,空气轻晃,然后静止下来,他佯装不知,向右探路,忽然发力,战戟斜劈下去,暗喜道:“抓到你了。”

“是吗?”霍白亦的正上方传来一道声音,左右脚连环踢,他无力的跌落尘沙,嘴角一抹血红,艰难的翻身,筋骨发出撕裂之痛,苦不堪言。

“金汤将军,你的想法太简单了,怎么能伤到我呢?”

“因为我就是你呀,只要你脑中产生想法,就会被我捕捉。”七魂也不怕他知道真相,看可怜虫一般看着他。

“什么变态招数?”霍白亦恍然大悟,他唾了一口血水,抓住机会,脑海无念,飞旋刺去,戟入七魂右肩,一股锥心之痛从霍白亦右肩蔓开。

他抬起头问道:“怎么会这样?”

七魂身体消失,然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伤口开始愈合,他颇为满意:“不错,能想到封闭意念来制衡我,看来是我小瞧了金汤将军。”

“千人见我一面,我见千人千面。”所以,只能是七魂伤人,而别人伤他无异自残,才会出现明明刺中七魂,而他身受重伤。

霍白亦心中一颤,这么可怕的存在,对西界,乃至澜洲,都是一种劫难。

“这么说,没人能伤到你了?”霍白亦不甘的问道,“难不成整个澜洲都在你掌心。”

“你太高估我了,整个澜洲都是在圣境的秩序下运转,我于他们,渺如尘埃,而你们更是虚若无物。”七魂叹息。

“你不也来自圣境吗?”霍白亦更为好奇。

“可以这么说,但更准确的描述,我是圣境的背叛者。”七魂说这话时,有揭竿而起的义勇。

“看来,你也不像世人传言那么厉害。”霍白亦看着右肩,被自己捅出的血窟窿,鲜血浸出,染红了战甲,故作轻松态。

“可怜的你们,还是会乞求于我。”七魂临风而立,一头如瀑的黑发披散开,如出水莲叶,一尘不染,干净得不像话,和霍白亦形成鲜明反差。

“你做的可都是带血的生意,别把自己伪装得那么伟大。”霍白亦一针见血。

七魂明显一愣,忽而笑将起来,自知的说:“也罢,我只是个生意人。”

“早就耳闻过金汤将军的盛名,一直无缘见面,今天,倒给了我很多惊喜,不如,让我们再战个痛快。”七魂话音落,身影遁。

说打就打,怎么得留点准备空间,霍白亦无奈的还击,七魂一隐一显,破空一拳,他连人带戟在空中飞落,他身形一跃一踏,霍白亦重重的摔在沙堆。

霍白亦诚心而来,却为他消遣,心中愤懑,病榻上还躺着危在旦夕的母亲,他无暇这场毫无意义的缠斗:“七魂,你愿意,我们就继续交易,如果不愿意,也别浪费我的时间。”

“口气挺狂的,我喜欢。”七魂一遁一现,霍白亦根本无法辩识真身,待他反应时,七魂已至身旁,拳脚相加,戟落人飞,狼狈不堪。

欺人太甚,霍白亦红了眼,清俊的脸沾满血渍,秀发散乱,他扯去残损的黑色战袍,手一扬,随风飘去。

他将青铜狼牙戟狠狠插进身前的沙地,右手高举,指间散射出银白色气息,空气波动,他使出了杀手锏,发出一声呐喊,声入云霄。

“我让你千人千面。”霍白亦召唤出炼体,追云雀,大漠上最凶悍的雀,他准备背水一战。

雀鸣不断,空气里有上万只翅膀扑腾的声音,空气震荡,晴空之中,不计其数的追云雀自虚空来,悲鸣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你的炼体?”七魂嗤之以鼻。

追云雀从百里高空俯冲而下,直奔七魂,如果炼力低上一阶,将被啄得尸骨无存。

七魂不慌不忙的遁去身影,下一刻,他已冲入万雀之中,黑压压的追云雀,将他裹于阵列,他手中战戟横扫,海潮般的气息,涌向四面八方,气息所达之处,追云雀消散如烟,悲啼声烟消云散。

转眼间,七魂扼住一只追云雀的脖子,暗中用力,霍白亦身体虚软起来,仿佛随时摔碎的水晶石。

霍白亦傻了眼,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亦无法撑过七魂的一次攻击。

“金汤将军,如果毁了你的炼体,你的后半生将是怎样的光景?”七魂声音冷淡。

“我输得心服口服。”

“既然不能救母,伴她离去也是一件美事。”霍白亦苦笑,他缓缓闭眼,等待宿命的安排,虽有不甘,却也无力。

“你的命得留着,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七魂手一松,追云雀立刻归于霍白亦魂元处,他浅缓的顺气,生死掌控在别人手中,并不好受。

七魂回到地面,对视而立,翩跹公子温如玉,霍白亦迷惑的问:“为什么?你和谁有言在先?”

“我的交易是有规则的,如果有人率先于你,那么他生效,后来者改变不了规则。”七魂回答。

霍白亦隐隐感觉,七魂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想问些什么,大漠如风沙飞散,转眼,他已回到镜湖,他在门里世界受的伤也恢复如初,耳畔回响着一句忠告:“你的母亲对你期望很高,别辜负了她。”

可是,他就是为这而来,无功而返,母亲的病便毫无希望,他不能替母分忧,这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

“七魂……”他对着白门大吼大叫,情绪低落到极点,而白门气息消散,他再回不去里面的世界。他对着白门一阵狂踢,发泄心中的愤怒,直到脚趾吃痛才停下来。

岸边,一道惊艳的红影,他不知,她已去过门里的世界,更不知,她已达成了心愿。

见他沮丧地回到岸边,楚归鸳关心的问:“失败了?”

霍白亦看了眼她,沉默的点头,一声叹息,转过身,面对镜湖,一些湿润的东西盈眶而出,他知道错失了这一次机会,母亲将永眠西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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