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星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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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百川明白兵不可一日无将,临出关前,他停住脚步,背对着青钥关的将士,没有回头:“如果我回不来,千夫长墨寒暂替总兵之职,继续坚守青钥关。”

“墨寒,领命。”此刻,接受他的决定才是对他的尊重,至少他在拼命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高百川像一点星火,投入到了荒原,风起,草动,一下蔓延了整个草场。

血液的温度迅速上升,它们翻滚,它们澎湃,士气瞬间高涨,甩掉了颓唐和萎靡。

高百川挥着铜戟,对着遥远的沐丰城喊了一句:“西界万岁。”

“西界万岁。”青钥关的将士跟着怒吼,挥动长矛,击撞盾牌。每一位士兵眼中都迸发出光芒,战的激昂,赴死的慷慨。

他拖着沉重的盔甲,无比坚信地走过,铜戟在地上划出一道,弯曲的痕迹,随着将士的注目,他站定在了人墙之前。

他望着冲破飞云宴月针的荒狼,一瞬到达青钥关前,说不害怕是假,可是家国之下哪有懦夫。

黑压压的一片,仿佛顷刻将他吞没,高百川挥动铜戟,将胸中恐惧释放成无畏。

第一只荒狼,前脚落地,奋力一蹬,跃至高百川身前,他一戟刺出,洞穿了它的喉咙,利索地抽回。

铜戟上沾染了鲜血,一滴落下,尘沙上只留湿痕。

血腥味扑鼻,是记忆深处的杀伐,他迎着数万荒狼而去,又是一戟,砍落侧身袭来的荒狼脑袋,落地的刹那,眼睛还在不甘地转动。

迎面跃来的荒狼,直接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他脚踏荒狼尸身,心如铜戟,冰冷而锋利,没有犹豫,也没有慈悲,只想杀出一条血路。

饿狼前赴后继,他毫不手软,很快身旁一队狼尸,杀退一波攻击后,他重重地跺下铜戟,荡开一圈炼力波,他怒吼道:“来啊,畜牲,让我们战个痛快。”

第一波厮杀,对高百川来说相当于战前热身,群狼稍一迟缓,又猛扑起来,他旋身而上,带起一圈飞扬的尘沙,一戟扫出,炼力波直冲狼群,数十只天荒幽狼五仰八翻。

他双腿抬高,一戟劈下,尘烟飞腾,周遭荒狼纷纷炸起,扑腾着,挣扎着,落地时奄奄一息。

他以一夫当关之勇,狙断万狼入关,直至半刻过去,还没有一只荒狼靠近人墙。

漠上起风了,风沙扑着眼睛,高百川不敢闭眼,哪怕沙子钻进眼睛,磨蹭得难受,他依然警戒着虎视眈眈的眼睛。

荒狼从四面八方猛扑,他手中的铜戟转得飞快,虎虎生风,无数道虚影将荒狼打得落花流水。

很快,他掉进了包围,像一只羔羊误入猛兽群,绝望的等着死神的召唤。

他已是化炼巅峰,但在群狼的轮番攻击下,也会殚精力竭,也会难以招架,被它们撕咬,最后连骨渣都不剩。

这注定是飞蛾扑火的壮举。

青钥关的将士,默默注视着他在狼群里厮杀,红了眼眶,这一刻,不在乎谁是谁的兵,谁是谁的将,只有危难当头,命运与共的愤慨。

利爪在他的盔甲上划出火花,锐齿将他的铜戟撕扯,他依然保持冷静,不畏也不退。

随着愈杀愈烈,驰骋疆场的记忆逐渐清晰,铜戟仿佛有了灵魂,在他的手中灵活自如,人戟合一。

群狼几次抓住机会,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地撕咬,他都顽强地站了起来,继续反击。

每一次倒地,沉重的盔甲都撞击得他五脏六腑快要碎裂,嘴角渗出血渍。

手中的铜戟从未脱落,他死死守护着兵器,就像守卫着青钥关一样。

地上横呈了近百只荒狼,有的尸体还残留着余温,他一脚踢开挡在前方的狼尸,恶狠狠道:“痛快,痛快。”

他深感无力,可后方的将士可都看着呢,他不能就此倒下。

狼群中,是他一个人的刀光剑影,狼血溅在他的脸上,也洒在他的盔甲,铜戟上,血液流成小河。

手中的屠刀毫不留情地挥向荒狼,一刀,两刀……数不清挥动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多少荒狼魂断刀下。

天荒幽狼流淌着深仇血恨,屠刀再锋利,也挡不住它们前进的脚步。

渐渐的,高百川体力不支,又一次被荒狼撞得摔出地面,他半跪着站起,双手握着铜戟,粘稠的鲜血从盔甲的缝隙浸出,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喉咙干渴,冒烟一般,他艰难的咽了口水,急重地喘息。

头盔太重,他缓缓摘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风吹着他几捋油腻的长发,他满是污渍的脸上,眼睛里的光一闪而过。

他费劲地站起,从荒狼的胸膛拔出铜戟,尽量表现得轻松。

这时候,青钥关的将士跺着长矛,响起撼天地呐喊:“战,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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