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忆(1 / 1)
说起我家乡通辽,那可是一个宝地。位于内蒙边界处,毗邻吉林辽宁,以至于我一直把自己归属于东北人。说话也是一股东北味,自我去抚顺上大学以来。反倒觉得沈阳的东北话还没我这外来户说的正宗,就更别提抚顺本地的方言了。
而我初中上地理课,老师曾着重介绍了我的大通辽,却主要是介绍了通辽的交通优势,四通八达,交通命脉如是。现在想想也是,除了交通优势,好像也没啥资源值得拿出来炫耀了,煤炭资源区居一隅,属于局部富裕。旅游资源感觉也没重视过,得过且过。以至于现在时常给我一种错觉,市区的发展速度还没有县来的迅猛,最近几年更好了。市区三大老牌高中争锋相对多年,为了抢优势生源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结果现在高考状元变成县一中了。总而观之,和隔壁并称两级之一的赤峰相比,真真是一言难尽。
但是毕竟是我土生土长的家长,我已经在这里留下了太多足迹与回忆,就像在学校一样,可以和别人使劲调侃学校如何不好。但是别人说一句,那绝对不好使。
而我小时候的通辽。便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典范,用老一辈的话说,铁锹往地上一挖就能出水。耕地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各种各样的鸟类,野鸡也是数不胜数。虽然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很贫困,却也过得怡然自得。
那时夏天每逢傍晚,家家户户吃完晚饭出来。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谈论家常,我们小孩子便在村大队会和一起,三个字,藏猫猫,每次人数都得有十多个,欢颜笑语自不必多说。现在看看村里的孩子,各个手里拿个手机,足不出户。也不知道是年龄出现了断档,还是就是玩不到一块去了。想想也是不胜唏嘘。
要聊起我说的事呢,就不能不谈我的奶奶,奶奶四九年生人,今年七十有三,现在每天都贡献给了她毕生热爱的事业:看牌。别管赌资大小,五毛一块的也是玩的不亦乐乎,天天早上九点按时上班,一点下班。也是佩服奶奶的身体。如今也是异常硬朗,丝毫没有农村普遍七十老人的老态。
我的大爷家两个姐姐,外加我的一个妹妹,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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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共十口都在我大爷家过年。而奶奶从我小时候就信佛,自我记事起,每逢过年,我们姐四个都是要在佛堂磕头的。说道信佛,其实奶奶不仅供着观音菩萨,弥勒佛,太上老君等大神仙。仓房还供着胡三太爷那一路保家仙,门口还有门神,当初也不会想那么多,三十磕头就行了,磕头前念叨念叨。许许愿,到如今也算成为了我这个小家族的传统习俗吧,
现在一想,总是颇觉怪异。再一想想,也就释然了。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那些大菩萨神仙一天天被无数人供奉,哪有时间顾及到我们这小家小户,就算是摇号,也不一定排到什么年月了。外加那些大户供奉的玉盘珍馐,临时插队,真要实现我家的许愿,那也是n多年后,我的几代孙借用灰太狼的话说,那都是我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给我摇的号了。索性退而求其次,大的求不着,城隍什么的咱这也没有,保家仙自然而然就上了奶奶的供奉桌了。那时候通辽也算地广人稀。狐黄白柳灰五路大仙也是时常可见,也算是熟门熟路的老邻居了。邻里和谐,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相较而言,保家仙过年的待遇比那些大菩萨还要好一些,菩萨只能享用一些水果。而大仙们不仅有水果,还有蛋糕,饺子,更重要的还能喝上两口纯粮酒。咱们的除夕夜普天同庆,阖家欢乐莫不如是了。
我小时候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一天天不穿鞋,光脚丫满村瞎跑,每到饭点找个亲戚家一呆,也没饿着过,平时由于顽皮,跌打损伤必不可少,这时候都是奶奶拿着酒精帮我揉,一边揉,一边拿嘴吹气,同时嘴里也念念有词,我也听不懂是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听不懂,反正也没问过。之后揉完我也不甚在意,仍是该玩玩,过个几天,便恢复原状了,当时也觉得颇为神奇,认为奶奶会法术,便每次受伤都要让奶奶念叨,现在想想,无非是傻小伙睡凉炕,全凭火力旺,年纪小,身体自愈能力强罢了。而随着年龄增长,我也是求学而甚少在家,奶奶的这门手艺也是渐渐消失了。
继承我奶奶衣钵的是我的三姨,说是继承,其实这学问都是自学成才,我也没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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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两个有什么技术交流。三姨家里也是供着佛像和保家仙,但是三姨也不像原来那种大仙儿一样,十里八村都有名,村里孩子一有癔症,便前去看病,三姨属于那种别人不来找,从来不会主动给人去看病的人,可能心里也是有顾虑,这玩意轻者被传成封建迷信,重者看出医疗事故,还是没证的,后果得不偿失。
但是由于我家里和三姨家走得比较近,而且,三姨就住在村东头,闲来无事也会来大爷家串门,和奶奶聊家常,所以,我偶尔也听过她谈论一些奇闻异事,有人来家里找她瞧瞧孩子病症,最后看完都是让家人送孩子去医院。毕竟这年头,老中医都快被传成迷信了。像三姨这种,更比不了医院的权威了。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在小时候医疗还没那么发达的时候,其实各个村子都会有三姨这种的人,说是有真材实料,但是也说不上来什么科学依据,要说纯粹是二把刀,却都有治病救人的前例,并且都是些如今所谓的癔症。
而我家找三姨看病,归根结底是源于我的父亲,我的父亲生平贪酒,只要是吃饭,最少一杯酒。若是出门喝大酒,那便是最少一连三天打底。最长一次是连着喝了八天,早上出去就开始喝,晚上十点左右回家,然后开始作妖,第二天又是重复这个流程,反正不喝好是绝对不停止的。
本来喝酒之后就睡觉,家里也是没有意见的,毕竟家里劝他少喝,已经是老生常谈了,现在已经是放弃了。而每次喝完酒回来,便会和我妈吵架,都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我倒是觉得纯纯是个害人精。
我爸喝完酒作妖已是常态,我们家里久而久之也不甚在意,惹不起躲得起就完事儿了,可是有一次他喝完酒回来却没有睡觉,而是在炕上摆个小桌子继续喝,这倒也没什么,可离奇的是,他居然摆了两副碗筷,还有说有笑,最后喝完,还下地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可把偷摸观察的我妈吓坏了。连忙去村里找我三姨和奶奶,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后来听我奶奶说,至今还让我啼笑皆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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