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招兵(1 / 1)
说到此处,辛巧采面上总算是带上了笑意。许是这法子太过少见,她自个能学着、还能做出来着实令人忍不住有些自豪。
“辛娘子果真是慧心巧思。书上看来的竟能变为现实,定是不易。”应宁提起辛巧采放在桌上的夹衣,捧在手中。
此夹衣颜色不浓,看着十分舒心。也不厚捧在手中甚至没甚重量,但放在手中的那地方总觉着有些暖和。与肌肤相触也恍若无物。
“蚕丝纤细、且十分松软,加之弹性也不错,故绷开来做夹衣会比着用棉花、羊毛轻巧……”说着辛巧采好似愈发激动,语气也轻快了些许。
许是半晌未听见应宁说话,辛巧采不由停了下来。只见应宁面带笑意看她,辛巧采顿住。
见辛巧采停住话语,应宁才又低头准备将夹衣叠好:“这夹衣还是劳请娘子收好,此等仙衣想来娘娘也会心喜。辛娘子此番手艺想来前程自是无忧的,只是我有些话还是想和辛娘子说说。”
辛巧采一怔,旋即将应宁手中的夹衣接了过来,又一层一层地将礼服套回放衣裳的木施之上:“娘子请说便是。”
应宁帮着辛巧采动作,越是细看这件衣裳,便愈是惊喜。想来带齐皇后穿上后必将给其多添几分光彩,冬至庆典后怕是民间也要流行其这般样式的衣物了。说来也是有几分好笑,百姓以效仿后宫中嫔妃的装扮为傲,后宫之中的人却又盼着离宫重获自由。
终都是局中人,谓是当局者迷。
应宁着实不想做任何局中人,只求平平安安到老,那怕再次横死也切莫回答应宁身上了。
“娘子以为这后宫之中如何?”应宁面上不改,只好似从未听闻辛巧采的传言一般问道。
辛巧采将整理好的衣服又抚平了其褶皱。
待辛巧采整理衣物时应宁不着痕迹地抬眼观打量着辛巧采。只见这人虽是穿着宫装,但也难掩其蛾眉皓齿、杏脸桃腮的妍丽容貌。鬓发间一对翠玉耳坠,随着动作摇摆、若隐若现,十指纤长、宛若柔荑。也难怪辛巧采做了妃嫔后能得乾明帝的专宠,这般模样真真是沉鱼落雁之貌。若是大皇子还未走之前,齐皇后或能与之媲美,而今怕还是不比过了。
应宁悄悄在心中又多加了一条要为齐皇后调理身子的念头。
“后宫之中凶险万分,一不当心便会丢了性命,可谓是步步为营、朝乾夕惕。”说完这话,便有一阵风来。
应宁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轻轻拢在耳后:“后宫倒是不大凶险,凶险的不过是人心罢了。这后宫之中大有盼着能一朝飞上枝头之人,既有了念想那便哪怕是踩着人骨也要拼尽全力前行的、纵使这跌个粉身碎骨也不忘了拉上垫背。”
收拾完衣物,辛巧采本已走到窗前欲伸手关窗,听完应宁的话后便皱着眉头:“应宁娘子此番话语怕是一棍子敲死所有人。后宫中纵有不少那等人,却也有心地良善之人,莫不是这些人便不是后宫中人了?单我入宫以来便遇不少心善之人,邱掌事为一、李嬷嬷为二,还有诸多这般的人。”
说完辛巧采深深地看了一眼应宁,有转回去关窗。
应宁莞尔一笑,这辛巧采便是这般。除却脑子聪慧,连看待事物都不以偏概全。能这般看待事物笑之人,大都不是省油的灯。自个与之相斗多年,却也只在重活了许多世后才看明白。但这也便是应宁欲要拉拢辛巧采的原由,不止是知感恩、手段也不低。与之共事一同护齐皇后周全,必是如虎添翼、十拿九稳。
“我原想着辛娘子普一入宫便被诸多祸事缠身,想来怕也有些恼了这纷乱之地,却不想辛娘子却心念善恩大过恼怒。”
辛巧采颇废了些力气才将两扇窗关上,将寒风拒之窗外:“怎的这些琐事还能惊动倒韶凤殿去?”
说着辛巧采面向应宁而立,两人相间五余步。内室本采光不大好,此刻辛巧采关上窗后,屋内更是昏暗了许多。两人的神色在昏暗中都有些模糊不清。
“宫中早已传遍新入宫的新人中有位性子泼辣不好相与的,岂是我等有所耳闻,怕是诸位娘娘皆有耳闻了。”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想来一月前李嬷嬷禁足我一月必将是有娘子的手笔吧。”
应宁踏出一步,在旁的桌子边坐下大方应了:“娘娘因着我的原由,自罚禁足一月。而一月前我便听闻辛娘子的绣技早已是登峰造极,自是引得诸位妃嫔娘娘欲将辛娘子收入麾下。虽娘娘不争不抢,但也不能任由他人越过娘娘头上去。
且辛娘子这般好的技艺自也是挡着某些人的道了。我又恰巧知晓有人欲对娘子不利,彼时时间紧迫,未能来找辛娘子一叙,遂便请着李嬷嬷禁了你的足。却不想引得新娘子的恼怒了。”
眼瞧应宁坐了下来,辛巧采也跟着坐下:“我原先还捉摸不透,李嬷嬷待我如亲子怎的就要禁我的足,只是猜个大概,如今倒是大白了。”
应宁将倚着桌子,面容也就自无光处挪了个位子,辛巧采也便能将应宁脸上的神色瞧得清楚。
“辛娘子能明白此等无奈之举便好,方才我所说的后宫中的才狼虎豹却有不多,心善之人不少,但独善其身之人乃是大多数。娘子已惹了些人的不快,邱掌事等人怕是再难护你周全了。”
“娘子原来瞧衣是假,拉我入阵营才是真吧。”辛巧采于昏暗之中观察着应宁,却也不见应宁有甚被说破的窘态,仍是一副自若的样子。辛巧采知后宫之中能人不少,眼前的这个便就是其一,但应宁的态度一时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不过恕我思量几日,再给娘子答复。我入宫不过是为专研绣技而来,着实不想卷入后宫争纷之中。”
应宁点头说了好,却是还是说了几句:“我知娘子的心境,但后宫中独步前行向来不易,倘要是想明白的便来找我就是了。”
辛巧采应了好,应宁自始至终皆未看清辛巧采的神色,却还是以笑待人。又提醒了几句辛巧采近日切莫过多外出,免得惹祸上身。又着人注意齐皇后的礼服保存,说是近来前来打探的人定会不少。被人探走消息是小,若有心怀叵测之人破坏了这礼服怕是司衣局上下皆吃不了兜着走是大。辛巧采一一应了,才将应宁送出司衣局。
应宁走在回韶凤殿的路上,回想辛巧采不由有些烦闷。哪怕是自个笑脸相待,这人还先是冷眼相待自个、再是拒了自个。这人比自个想的还要难拉拢,虽说上辈子自个给其做了些年的女婢,但还是辛巧采自个找的自己。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个也算辛巧采的宿敌,对辛巧采的了解也不止一星半点,但却还是难以讨好她。应宁不由有些气结,但应宁也知拉拢辛巧采不是朝夕之间的事。且辛巧采同齐皇后之间也若有羁绊一般,二人总会相识且相惜。想来哪怕没有自个在其中周旋,两人也会如前几世一般。应宁只需防着辛巧采同乾明帝之间的事便好了。
当然这也便是下下之策。
------题外话------
我的阔落被没收了哭唧唧。敲字的速度也贼慢,嗨呀,还要担心前言不搭后语,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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