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茶花(1 / 1)
齐皇后侍弄开花的茶花名为十八学士,十八学士因着花瓣众多能有十八轮而得名。齐皇后养着的十八学士花色也多,不拘于红色,甚至还有几朵白色在其中。原本十八学士是近腊月才开的,但不知是因着齐皇后侍候得好、还是怎的韶凤殿的十八学士竟是早早地开了花。
只见一株树上红粉相间,在冬日见了煞是令人心情愉悦,粉白粉白的话叫人见了都不由说声脱俗。
应宁仔细将十八学士浇上水,将花瓣有所损伤的仔细裁剪下来。才着人将十八学士抬到的韶凤殿的正殿。
待乾明帝、齐皇后和齐家兄弟来时,应宁已在正殿中等候了一小会。
乾明帝走在最前,齐皇后紧跟其后。应宁瞧见人便领着在正殿候着的一众宫女内侍行礼,又上前去将昭贵人的嘱托说了:“方才婢子在路上遇见了昭贵人,想着娘娘说要赏花,便斗胆请了昭贵人。不过昭贵人直说用完膳要歇一会,便不来赏花了。”
应宁原在一行人到了后便没瞧见玉双,还没等应宁询问齐皇后便颔首:“我还派玉双去请了,既是如此便也不强求了。本怀了身子的人便不易操劳,让她多歇会也是好的。”
应宁应下便在一旁候着,待乾明帝引着齐皇后落了座,几人说了会话玉双才从正门进来。
玉双一进门便妃众人行礼,又回禀了齐皇后:“娘娘,昭贵人这会在午睡说是便不来赏花了。”
齐皇后点头:“应宁刚说了,辛苦你一趟,快歇着吧。”
玉双笑嘻嘻地回了无妨,便跟应宁站在一块去了。
玉双站在应宁身边,看了看齐皇后和乾明帝,见其在专心说话便扯着应宁悄声说:“娘娘让我去请昭贵人赏花,但是我去的时候听见昭贵人身边的青叶在诋毁咱们娘娘。”
应宁闻言抬头看了眼其余人,见都没注意到她们,便领着玉双走到的门外,还嘱咐小丫鬟倘要乾明帝等人若有事叫她俩人便是。应宁领着玉双往花房走去,玉双也没多问只是安静跟在应宁身后。
玉双看四周内侍丫鬟离她和应宁都有些距离了才又接着说:“我也没听个分明,好似就是说娘娘对昭贵人好,为的就是昭贵人肚里的孩子,还让昭贵人提防着娘娘。真是白瞎了娘娘为着她同官家呕的气。娘娘掏心掏肺地照顾着她们主仆二人,却不想是个白眼狼!这种人还敢住在咱们韶凤殿,等官家走了我便去给娘娘说,让娘娘将她们远远地打发掉哼!”
说着玉双狠狠哼出声,好似要通过这声哼将昭贵人主仆二人远远送出韶凤殿。
应宁站定住,叹了口气:“这事茹玲晌午之前便同我说了。而且娘娘和官家用午膳那会,昭贵人本事来了的,却只在门口站着没进去。我原想着许是昭贵人听见官家的话,心头不痛快便不想进去,不想还有这层关系。”
玉双面带不解:“官家又没说甚,她心头倒是不痛快,也不知是在不痛快些什么。分明就是白眼狼,见不得官家对娘娘好。”
应宁抬眼看去只见玉双已急红了眼,便扶上玉双的背安抚道:“茹玲给我说虽然青叶说过娘娘的不是,但都被昭贵人驳回了。你再想之前我为昭贵人解围的事,昭贵人还想着为我平怨,便也而能看出这人的人品。不过昭贵人这人心思本就善感、想得也多,估摸着是官家的话叫她听着难受,她自也无暇去听青叶说了些什么。想来只是青叶存着异心,但昭贵人在宫中势力单薄,作为昭贵人的手边的大宫女青叶自是要多个心眼、万般小心。”
活了九辈子,昭贵人时应宁见过的除辛巧采以外唯一几个对齐皇后忠心不二的人。但昭贵人这人到底不同辛巧采,不善心计也容易为情所恼,心地也善良。不过应宁终究是每世早死,自也便不知晓昭贵人之后可有什么变化。
到是青叶还要费些心神将此人好好笼络一下。
“听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她们主仆二人还没错不是?”玉双皱着眉头,带着颇为不赞同地目光看着应宁。
眼见着玉双面上的不解和眼中的不赞同,应宁只得将人拉住,走到花房的一侧。
在这还养着几株齐皇后侍养的其余花,每日都有应宁和玉双还有专门养护宫中绿植的园艺丫鬟浇水、打理。当然齐皇后也是常来花房观赏、打理这些花。这也是花房中少有人来的地方,倘要是想着说些私密的话,在这说话是在合适不过的。
“倒不是说她们没错,只不过这是人之常情。”
玉双还是愤愤不平的模样,看着应宁动手去给齐皇后的花浇水也跟着动了起来:“什么人之常情,不过就是她们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你就是什么都看得轻巧,当心给人骗了也不知道。”
应宁本是专心给一株花浇着水,顺势看着长势式微的几株花草,玉双话语一出使得应宁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玉双的话倒是应宁心中一暖,原这世上还是有人惦记着自个的。想着前世玉双对自个的模样,应宁心中感慨万千。
玉双也是从始至终都是将自个当做了亲近之人。哪怕是后头玉双跟着辛巧采去了也是盼着自个能好好与辛巧采相处,别将自个变作只知妒忌的怪物。
应宁好笑地看着玉双:“我倒是不怕被人骗了去,这宫中不是还有你和娘娘吗?不过讲咱们放在昭贵人的位置上,怕也是难做。何况便是你同娘娘说了昭贵人之事,不过也是徒增娘娘的烦心事。您想当年恭贵妃之事娘娘是如何做的,你再仔细琢磨一下便知了。”
玉双本是气得手下没个轻重,连着几株花草都被玉双浇了个透彻,应宁一番话后玉双放缓了动作,偏头看着应宁:“你这般说好似也有道理,但咱们就让昭贵人她们这般做个白眼狼吗?”
“那倒不是,咱们再让人仔细盯着昭贵人和青叶,倘要是两人有异动咱们在告诉娘娘。这后宫之中也不怪她们厚此薄彼,但要是她们敢对娘娘做些什么咱们便百倍奉还。”
说这话时应宁正站在无光处,许是重活了许多世应宁眼眸便不像常人那般清透,更多的是如同潭水般深沉。一眼望去便好似要沉溺在其中,但平时应宁平素里不大和人对视,自也便少有人觉着应宁长着双深沉的眼眸。
此刻应宁目光灼灼地盯着玉双,眼中似有光彩流动,再加上应宁说的一番话语玉双竟不由打了个寒颤。似是醍醐灌顶,玉双经过了那阵寒颤竟是觉着心中有些情绪再翻腾。
“说得好!”还不待玉双说些什么,两人便听见一道爽朗的声音。
回头看去竟是齐晏踏这日光走进花房。
应宁、玉双忙福神请安,两人又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
齐晏让两人起身后便在花房中兜转,不时停住脚步查看着花房中的花。一时间花房中倒是没人说话了,玉双一直焦急地看着应宁,应宁倒没为自个方才说的一番话而觉着紧张。
不知为何,但应宁就是觉着齐晏也是盼着齐皇后好的。但是身为英国公府的子孙,便要护齐皇后周全。齐皇后与英国公府早便是唇齿相依之情,自太祖皇帝开始英国公府的子孙大多都折在了战场之上。子嗣单薄的英国公府自是不能再送子孙上战场上去挣军功,齐皇后便是英国公府的退路之一。
在花房中转悠了半晌,齐晏才看着应宁道:“娘娘在后宫之后举步维艰、娘娘身子骨又弱,便得需要娘子们这般的心腹才好坐稳后位。倘要是他人有异心,娘子尽管反击便是,有什么事我自会为两位摆平。”
玉双愣住还没反应,反倒是应宁低着头应了:“二公子放心便是。”
闻言齐晏便没说什么了,只是盯着应宁脚边地一株兰草:“娘娘让我带株寒兰回去,找了半天原在娘子脚下,还劳请娘子将寒兰交予我。”
应宁将脚边的寒兰端了起来:“这兰草和着花器泥土还有分量,还是婢子将兰草送至宫门二公子的小厮手里吧,免得脏了二公子的公服。”
说完应宁便唤住了玉双,欲要两人端着寒兰往外走去。
还不待玉双搭上手,齐晏便走上前将寒兰抱在了怀中:“无妨,我英国公的子弟还不至于一人兰草都搬不动。”
应宁见状只好作罢,由着齐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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