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元一山中的小钓鱼佬(2 / 2)
“元朔小佛爷,出手不凡,这条肥鱼,足可炖出一锅鲜美鱼汤,观中师弟妹们,必会感念福泽,可喜可贺!”
初一看着手中的二寸小鱼,收起了自傲的神色,转身背对林幼卿,抓起三尺鱼钩,恶狠狠的盯着一池潭水。
“好啦……好啦,你出来几个时辰了,玄坛他们把饭都做好了,我们先回去吃饭!”
“哼……本座岂可拿二寸小鱼回观中,佛爷不发威,这群卑微的龙鲤当真不知小锅是铁打的!”
“哎……你和谁学的这一口俗世俚语?”
林幼卿摸着初一的小光头,笑的很没心没肺,像极了山村乡野间、碧玉之年的小姑娘,殊不知,她已修行近百年,九劫剑修境,曾一剑压服十大仙门首徒,成就嫡仙之名。
“昨日,我下山了,浅溪城那群小破孩对着我放狠话,就是这么说的!”
“你揍他们了?”
“本座怎会和无知小儿一般见识,我挨家挨户把他们家里的铁锅都敲碎了!”
“额……你是元一道宗道子,怎么能和小孩较真呢?”
林幼卿说罢,打量着初一那矮矮胖胖的背影,揉了揉他的光头,就他这粉雕玉琢般的样子,任谁也会把他当成懵懂稚童。
初一抬手一掷,三尺铁钩瞬间没入深坛,麻绳崩直,划开水面,他抬手一提,一条三丈多长的金色龙鲤被他扯入半空。
“八须龙鲤王,别让它脱钩!”
林幼卿心念一动,道剑月凌急去如电,剑刃刺在金色鱼鳞之上,竟被瞬间弹开。
初一飞身入空,一脚踢在八须龙鲤王鱼鳃之上,鱼鳞炸裂,月凌剑化为一道冷寒的剑影,刺入龙鲤王头颅之中。
八须龙鲤王张开鱼嘴,一条尺长鲤龙飞向天穹,月凌剑化为百柄飞剑,结剑阵困住鲤龙,林幼卿身如百虹,瞬间而至,抬手间左腕处晶莹剔透的玉镯发出微光,将鲤龙收入其中。
初一扯着龙鲤王,将三尺鱼钩从它的鱼鳃中拔出来,端端正正的插进鱼嘴之中,扛着十丈鱼竿,挑着龙鲤王,露着个得意洋洋的笑。
“你这样作弊有意思吗?”
“钓鱼非挂鱼,钓者,愿者上钩!”
林幼卿将漫天金色鱼鳞收入玉镯内,运转灵息将初一湿透的道袍蒸干。祭出一柄飞剑,抱起初一,二人如一道流光,向着元一道观急掠而去。
镇州祖峰天枢山高耸入云,直指天穹,元一山脉如众星拱月般环伺四周。
不知其高,不知其雄的山峰之上,环绕着六道巨大、残损的天枢轮,古旧而神秘,天道符文似隐似现,明灭流转。飞散在周遭的碎片如同环绕的星环,散发着微微金色光华。
天枢山脚,有一处老旧的道观,山门残破,古旧的石匾上书“元一道宗”四个金色大字,古拙苍劲,饱经风霜。
玄真、玄灵坐在山门之上,遥遥望见林幼卿拉着初一御剑而来,初一身后,一条金色鲤鱼如一面大旗,迎风飘舞。
元一道观餐堂,元一弟子们喝着鲜美无比的龙鲤鱼王汤,初一则是坐在木桌之上,玩着一条尺长鲤龙。
十年前,他被老和尚送入神衍陆洲,时值隆冬,大雪纷飞,他望着满是积雪的道宗山门,凝视着“元一道宗”四字,久久不语。
大年初一,御阳师祖在山门前扫雪,见山门外有个小小的雪堆,一扫帚扫过去,便见一个稚童坐在雪中,一老一少对视片刻,御阳师祖抱起他飞跑进道观。
元一道观众人以为他是无人要的弃儿,悉心照料,御阳师祖为他取名元朔,乳名初一,他留在了弟子不足百人的小道观。
时日一久,他们便发现初一似乎不属于这世间,甚至不能算活物。
他无色、味、触三感,不需要吃饭、睡觉,不说话,稚嫩的脸上毫无表情,也无情绪,世间一切于他而言,如若无物。
三年后的某个清晨,元一弟子在道殿之中做早课,念诵道尊所留的道经。
坐在供桌之上的初一,猛然起身,指着元一道尊的塑像开口说了句话,满堂皆惊。
“你传的什么破道,难怪你被青帝打的神魂尽散,如今宗门也破败至此!”
御阳师祖闻言,震惊许久后,宣布初一为元一道宗道子,肩负道宗气运,与道宗首徒林幼卿分守天道与武运。
自开口说话之日起,初一便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路上放肆狂奔,天地无碍,大道无用,可谓是怼天怼地,无所顾忌。
当元一弟子习惯了他的言语无状,所以人都练就一嘴敷衍之词后,他便时常下山,在浅溪城中开坛讲法,势要度化芸芸众生。
久而久之,元一山方圆万里之内的宗门、城郭,乃至乡野山村,皆知沐仙州道门之宗,出了位开坛讲法的小佛爷。
三年又三年,似乎厌烦了世人的愚昧无知,不堪教化,初一便很少下山,性格也变的自尊且骄傲,从不读道门典籍,说话爱打禅机。
御阳师祖怒其不争,身为道子却一副和尚做派,便带他去元一山中体悟天道法则,感受道法自然。
某日,山中有一头山羊开智渡劫,天地劫数加身,劫雷滚滚,眼前皮毛被烧灼退去,已有肉香,初一周身散发出一片虚无之气,吞噬劫数,化解雷劫,助山羊成功渡劫。
这一幕惊呆了御阳师祖,他默默丢掉手中削好的竹筷,看着一脸骄傲、享受山羊跪拜的初一,脑海中浮现起元一道宗中兴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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