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谁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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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城码头下了船,苏佑快速走往孙府。他思索与云蚕的战斗,回顾自己战斗时的表现,相对于云蚕的肆无忌惮,他的表现就有些放不开手脚,心有顾忌。自己什么时候变得畏首畏尾了?然后想到与那不知名郡主和手下的交手,当时怒气上来,放手一搏,反而占据了主动,将他们玩弄于手上,这才是真实的自己。

就是嘛,我不主动惹事,也不怕事,对于想欺负自己的人,奋力打回去。

不觉回到孙府,看时间还不算晚,他遂往孙府学堂走去,他记得学堂是位于外府内侧的微风湖畔。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栋有些古老、木石结构的方形院落中,竟有上百人在学习,这间学堂不小。这里有两间房,分成大小两个课室,六到十岁一间,十一到十五一间,分处院子两边。此时大学堂内正有先生在授课。

他来到窗边,一眼看到坐在靠后面位置的杨婵。她似乎正在开小差,此时眼睛也看向窗外,就看到了苏佑。苏佑指了指先生,提醒她认真听讲,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先生竟然是孙族二爷,朝中太学士孙重山。他怎么会来这里教书?

苏佑不敢打搅,贴窗站立不动。心神放到课堂上,听到孙重山正在讲叙鑫浩国的历史,讲千年以降鑫浩历代皇朝的发展,包括政治、军事、经济,也讲一些名人轶事,学术流派的兴替和变革。

苏佑也来了兴趣,不知不觉听完了整节课。直到先生宣布下课,学生们跑出学堂。杨婵出来并没走到苏佑身边,而是走到一旁一个人呆着。

孙重山也早看到苏佑,他走出学堂,苏佑已客气的施礼问好,口称太学士。孙重山让他称呼二爷就行,苏佑就喊了声二爷!

似乎看出苏佑的疑惑,孙重山解释道:“只要是不在朝堂当职,我每月总会抽空来私塾教几天书,已坚持有十数年。三代这些少爷小姐基本都听过我讲课,平时我不在时,我的朝中学生也会抽空到此授课,甚至他们家的孩子有的也会送到这里来学习。”

在孙重山示意下,两人走到角落的石椅上坐下交谈,孙重山看了看苏佑,继续道:“我学生中一位叫陈学谦的先生来这教书的次数最多。今天学谦当值,我就来了,想不到碰到你。你是来接杨婵的吧,这小姑娘不错,不过,她似乎不太喜欢听我讲的这些内容。”

苏佑有些讪然。孙重山指着上前来拜别先生的少年们,一一告诉他这是谁谁家的孩子。其中一个十四岁叫孙秀色的女孩竟是孙重庆的幼女,还有一个将近十五岁的女孩子是孙天佑的妹妹孙秀画,她也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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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重山说他到私塾教书,是想让家族的孩子在学习生意经营、炼器知识之外,多懂一些做人道理。素来文以载道,就要多读文史哲书,当然也要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可以熏陶素养的技艺,不要只给人一股浓浓的商人铜臭味。

苏佑就笑了,想不到二爷还这么风趣。

“我修炼天赋并不高。十二岁开神,十六岁明神,三十岁后才突破动神。还是在秘室和丹药的助力下实现的。现年五十,仍未突破到动神后期,比起秀琇的天资,我就太普通了。族内除了父亲和叔父们,二代这些兄弟的修炼天赋都不太高,成就也不算耀眼,几兄弟的心思就都放在商楼经营上面。三代中除了秀琇,到是还有几个好苗子,所以父亲也就将培养的心思放到了这几个孙儿身上。”

他说话兴趣浓厚,顿了顿道:“我儿天恩,你已相熟。他性格并不像我,他好武而不喜做学问。平时性格也是大大咧咧,到是修炼天赋尚可,我只好顺其自然,由着他了。”

他自嘲己身,却语气轻松,让苏佑也有些感触。

孙重山继续道:“所以自知修炼一途并不适合我,我也无心商道,遂入朝为官。想着以自身的学问,能为国家、为百姓做些事。这其中也有我个人的理想抱负。无奈我自认胸藏千壑,确仕途不畅,年届五十,心中所想仍无施展机会,可是碌碌一生啊!”

苏佑赶紧好言安慰他,又奇怪二爷为何向他发这一通人生仕途的牢骚,按理自己和他才算第二次见面。

孙重山似乎不介意苏佑做何感想,继续絮叨:

“刚才我课堂上所讲,鑫浩和天泽的前朝为永昊帝国,分裂千年来,两国也是朝代更迭,风云变幻,也并非一帆风顺,再分裂甚至亡国也不是没有可能。国家尚且如此,何况家族。我和你说这些,并非因为你对家族经营有功。事实你也证明了你对商楼的贡献,你做出来的事物,已经为商楼开拓了无限商机,商楼甚至有望在几年内一举成为鑫浩最大的商楼。我关注的也不是你在器造上面的才华,而是别的方面。

可以是你修炼的天资,父亲就说过你的资质不下于秀琇。也可以是你独特内秀、自由率性,又自信不屈的品质。上月我初见你时,你眼中所传达出来的自信畅达,不受拘束,自由奔放的性格给我印象很深啊。”

他盯着苏佑的眼睛,“不过此刻从你的眼中,我看到的不再是率性和自信,而是迷失和不安,双眼已被心中的尘埃蒙蔽!”

苏佑心中巨震,他脸上没有多大变化,内心已翻起涛天巨浪。开始反省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包括今天的表现。当时心态的变化,一幕幕画面像幻灯片般在眼前闪现。当时他就感到与云蚕之战很是憋屈,吃了亏也忍气吞声,实不是他的正常所为。与郡主的交手就极为舒畅。

当时他就有些感觉,此时番然醒悟,这是不知不觉心中有了顾虑,受到束缚,自信受损而迷失了自我。心里有了怀疑,再不能保持清净圆润的心境。

他又想到昨晚上对元气修炼的怀疑,当时疑念乍起,各种悲观负面情绪纷至沓来,涌上心头,甚至对烟气都产生质疑。这时心中明悟,自己是因为石头来到这个世界,如果它是有主之物,以后会伤害自己,最坏会是什么结果,难道再将自己送回来的世界吗?

他晒然一笑,为自己对吸收、借用他人无主元气,对石头烟气的怀疑感到好笑。

他想到孙黄河传授元神理论、元气基础时讲过,修炼即修心、修我。我为独神。神起,天地元气皆为我号令,力可移山填海,虚空破碎。

思及于此,他豪情涌现,神元激荡。他感到六枚元神印记同时亮起,元气球震动呼应,立即感到神海清明澄润,身体也像是感冒病毒一扫而空,鼻塞突然通气了般,全身轻松、舒坦、通透。

原来一切都是心中魔障啊!不用人提起,他自己也想到了心魔。

他想到水破动神时几乎是一股作气,一冲而破。当时的他在水底特殊环境下,无思无绪,独立守神,心中无魔,故一气呵成!正是心无羁绊,率性而为!

孙重山静静地看着苏佑,没有打扰。他修炼的天赋不高,但眼光阅历在,而且他善于看人,又是旁观者清。他已看出苏佑有所觉悟,眼神已恢复了初见时的清明,就不在担忧他。

感觉到苏佑回过神来,他笑道:“希望你能保持这种心境,坚守本心,珍惜自己的天份才情,不负此生!不要像我这样空有抱负,束手束脚,蠖屈不伸!”

苏佑感受到孙重山的怨念,他应该是在朝不得志,才华无法施展,至心气难平。

此时他心中已无牵挂,更无顾虑,也真诚地感谢孙重山的醇醇教导,很想为他做点什么。他心中一片通明,灵思涌动。想起一首自己很喜欢的词,这首词很适合此时的孙重山的心境,也适合他自己,就拿来送给孙重山也同时送给自己吧。

他笑容灿烂,朗声念出,“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念出这几句,他心境逾加澄明,清楚地感觉到境界的壁垒。似乎只要一捅,触手可破。

他豪气干云,继续念:“......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佑携手杨婵晒然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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