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摩拉尼亚的遗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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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枷反而不心急了,他连四周都没有环顾,便下了线。

极度的焦虑心态一得到缓解,很可能会引发亢奋,潼浊教了那么多年的书,自然对心理学不陌生。中医讲大喜大悲伤身,实际上是一个道理。大脑是人体的中枢,大脑处于某种极限或者快到极限的情绪之中的话,会不自主地带动全身的器官非常规运作。

物极必反是常理,所以人必须要情绪稳定才好。

潼浊自己便有亲身的经历。三年前,他被学校里的敌对者逼迫不得不以诉讼的方式维权。人事仲裁庭胜诉之后,潼浊刚觉得有点解脱,在忙于找工作的时候,快到上诉期截止的时间,却迎来了初级法院的传票。学院拖着到最后一刻才提交了一份跟提交给仲裁庭的资料几乎完全一样的诉状,起诉到初级法院,要求推翻人事仲裁庭的判决。

潼浊出离地愤怒。好歹是个奉献了十一年青春的单位,好聚好散都没办法了,还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你既然要起诉,何不早一点,要知道如果潼浊真的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工作的话,说不定会被法院认为违反了原本的劳动合同的。

对方都没有出现在法庭上,只派了一名代表律师来,连学院的发展历史都说不清。

潼浊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了,但是凭着自己的问心无愧,在法庭上击败了对方的律师。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专业律师也无法击败一个普通人,何况潼浊还是个教过法律课程的老师。

学院再次败诉了,但是拖着不赔偿。无奈的潼浊只好亲自联系了董事长,让他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董事长倒是通情达理,赔偿款第二天就打到了潼浊的账户中。但是潼浊也挺无奈,偌大的一个学校,光董事长懂事,有什么用呢?真正管事的,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潼浊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一样。潼浊实际上只是不愿意背负“教学生自杀”的罪名而已,任何一个老师,都不会想自己背上扣这么一口锅。

大怒之后的潼浊,生了一场大病。

从此之后,似乎什么都能看得开了。

但是潼浊却有些性格大变,本来开朗的人,居然患上了怀疑型社交恐惧症,拒绝与人深交。而且一直废话连篇的潼浊,居然患上了失语症,面对陌生的人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直到开始玩《零世界》才有所改变。

潼浊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变化,但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熟悉的人面前,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潼浊。但是在陌生人面前,他话都不敢说,唯恐说错了什么,被人抓住把柄。

因为国内不允许教育机构上市发行股票,跑去港岛上市的集团公司,规模越来越大,股票价格却在三年的时间里,跌回了上市价格。有一家公司偷偷摸摸地把集团发行的股票全部买进了手中,公司的名字一看潼浊就知道,董事长开的。真胆大,用名字的汉语拼音在国外注册公司,欺负港岛的监察人员不会读汉语拼音。

港岛的人确实不会读汉语拼音,他们说粤语,用古音标。

自己发行出去的股票,自己搞垮了市场,再自己注册个空壳公司买回来。

好手段!

董事长也不懂事了,几个亿的身家和几十亿的身家有区别吗?不都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用下作的手段,去坑那些渴望凭着理财投资缓解一下生活压力的股民们的血汗钱,良心都让狗吃掉了吧?钱真的值得让人放弃自己的底线吗?

潼浊现在一直都不敢让自己再有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本来恨透了学院的他看到如此的情形,居然心里的恨都消散了。这种人有什么好恨的,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

有人,会从坏人变成好人。而有人,本来是个好人,却越变越坏。还有人,一直很坏,一直在饰演一个好人。

为了让自己把情绪尽量地平复,潼浊专门带潼莞出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在路上考了潼莞的功课,还教潼莞背了几首诗,然后才把儿子送回了爷爷家里,并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还陪潼莞玩了很久。

枷再次上线的时候,没有焦虑,没有喜悦,心态平和,情绪稳定。

他这才开始正式打量眼前的这片空间。

一个非常不规则的空间,空间挺大的,起码有现实中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了,地面平整,但是墙壁和穹顶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形状非常不规则。枷打量了许久,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树精遗迹外面那座山,也就是迪亚树的外形嘛?

整个殿堂,都是墨绿色的,包括地面。这么大的空间,反而空空荡荡的,只有殿堂的中间,有一座孤零零的祭坛。祭坛的模样很像历史资料里绘制的树精,只是明显比资料里记录的体积大了许多。树精的头上的叶子围成了一朵花一样的形状。祭坛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远远地望不真切。

枷走近前去,看清了祭坛,和祭坛上摆放的东西。祭坛的材质应该是一种木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祭坛上摆放的,是一张金箔纸,和一个超级迷你的淡金色迪亚树模型。刚刚打量殿堂的时候,枷已经重温了一遍迪亚树的外观,所以现在一眼就认出来了。

金箔纸上什么字都没有,枷伸手去碰了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都静止了,而是枷的时间静止了。他能感觉到身边的时间在缓慢地流逝,但是自己却仿佛被凝滞在了一片虚无当中。

再次感觉到自己能控制身体之后,枷立即下线。

潼浊看了一下时间,现实中的时间才过了几分钟而已,也就是说,游戏中也才过了半小时左右。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悬在半空的心回了原位。他还以为刚刚过了好几天了呢。

重新登录,回到了游戏中。

面前的祭坛上,金箔已经不见了。脑海中似乎多出来了什么东西一样,枷略微地想了一下,一大堆的信息就这么杂乱无章地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花了许久,枷终于理清了无端浮现在脑海中的信息。

这是摩拉尼亚的记忆,巨树之神摩拉尼亚被消灭之前,把自己的记忆留在了这里,变成了一张金箔纸。

这算是什么?一块超大容量硬盘?这是什么设定啊?

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又发生了,飞雪国际掌握了在人脑中植入记忆的方法?这怎么可能,现实的科学家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点头绪的课题,飞雪国际搞定了?

不放心的枷又下线了。

潼浊一下线就拿起电话,拨通了飞雪国际的客服专线。

“您好,请问是在游戏中遇到什么问题了嘛?”客服是个男孩子,听声音便觉得很年轻。

“我感觉被植入了别人的记忆!”潼浊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的游戏头盔绝对没有植入这样的技术和程序。”客服斩钉截铁地回答:“或许是您正在游戏中经历某些特殊的时间,所以产生了一些特定的脑波反应。请您放心,我们公司绝对不会在您的脑海中植入不属于您的记忆,而且现在地球上也没有这种科技啊。”客服觉得可能潼浊因为游戏中的特殊事件,产生了某种心理过激的错觉,最后还开了个玩笑以便平定潼浊的情绪。

“哦,那可能是我自己产生了错觉,不好意思打扰了。”潼浊道了声抱歉,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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