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后一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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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起在黑夜暴雨中肆意骑车横行,到不知道用怎样的字眼在新朋友面前描述你。

6月29日确认完高考志愿,程楹几乎是立即收拾好行李去了“xsbn”——紧挨东南亚的人气景区,同时也是有13种民族世居的傣族自治州。

对她来说,xsbn是离临州最近也最便宜的地方。第一次,一个人,十八岁,说走就走的旅行。

选择一个人旅行的人,不说一定是不开心,但至少是想逃避,逃避某件事、某个人。

c313号列车,6月29日15:15开往xsbn站。

……

2019年的三月份,西坡潭一中迎来了第三次中考模拟,也是程楹首次从年级前三跌到了第十。对一个课上起来回答问题都会磕磕巴巴脸红的女生来说,比起一落千丈的成绩,更难面对的是老师的笃定和父母的期待。

中午吃完饭,程楹拿着扫帚去打扫教学楼后面的空地,那是她们班分到的公共卫生区域。

十四五岁的少男少女很贪玩,责任意识淡薄,更别提西坡潭一中还是一所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初中。

看着空无一人的卫生区,程楹第一次没有生出焦急,她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沉默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了那张成绩单,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动,阳光透过缝隙落在成绩单上把写着程楹那一栏的每一科分数照的光影斑驳。

不时有叼着烟,校服半垮,出口成脏的男生一闹而过,少女连哭出声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死死抿紧嘴任由泪珠在厚重的镜片上越积越多。

捏着成绩单的指尖越来越用力。

第一滴泪珠滴到成绩单上的时候,程楹面前忽的落下一道影子,吓的她积蓄了很久的泪水刷地从眼眶里溢出来。

来人在她捏着的成绩单上“噔”得弹了一下,随后堂而皇之的抢走了那张成绩单。

程楹手忙脚乱的掏出纸擦干净眼镜,抬头一看——林复,她的……新同桌。

少年个子窜得很高,指节分明,他拿着成绩单扫了一遍,眯了眯眼:“啧,程楹,这书你怕是别读了。”

他在数落程楹,却忘了自己是倒数前五的常客。

程楹气急,这是第一个不是来安慰自己的人。

“神经病!好意思说我?”程楹红着眼睛,哭过的鼻音很重,踮脚从林复手上抢回了那张成绩单。

她拎着扫帚一个人走开,后面的林复把带来的垃圾铲随手扛到肩上,在后面喊:“喂,垃圾铲要不要啊!”

程楹从离林复二十来米的位置开始扫地,拒绝回答,林复也不恼,把垃圾铲从肩甩下来拎好,悠哉悠哉地走过去。

……

2019年2月20,西坡潭一中初三学生最后一个学期开学,程楹班上转走了几位同学,也有好几个选择放弃中考去读职中,重新调整座位后,最后一排空出了一张长桌。

最后的冲刺阶段,也有很多以前懒懒散散的同学改过自新,每节课都会有打瞌睡的同学去后面竖着,那张长桌成了那些同学堆书的地方。

久而久之,班主任甚至还叫人去搬了两把椅子来,把那个位置留给同学们压力大的时候放个风、喘口气。

中考相对来说压力没有高考那么大,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楹开始掉头发,量很少,但这个发现只是一个开端,随之而来的是在课堂上的注意力变得越来越难集中,整个人也越来越急躁。

她的位置是第一排,属于老师们的高频轰炸区,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去最后一排那个位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以至于,连班主任也打趣程楹:“程楹啊,你干脆收收书把家搬去后面算了哈哈哈。”

最后,在获得了老班的许可下,程楹真的直接固定在了那个“天高任鸟飞”的位置。

而隔着那个位置一条过道,是全班另一个在最后一排拥有国土的人,林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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