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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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雅盘膝靠坐在榻上,满脸不屑:“哦?听说你和田?解除婚约了。”

谢青禾施施然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石雅睁大眼睛:“你倒是跟传闻中不一样。”

“女公子都说了是传闻,而传闻多是不可信的。”

石雅不知想到什么,点点头:“这倒也是。”

她好奇看着谢青禾:“那田?有江北‘小卫阶’之称,你怎么舍得解除婚约?”

谢青禾差点喷出来,‘小卫阶’?谁封的?

根据流传下来的资料记载,那卫阶生得“花一般娇,粉一般嫩”,他常坐在白羊车在洛阳的街上游玩,远远望去,就恰似白玉雕的塑像,时人称之“壁人”。那田?纵然有两份姿色,怎么好意思和卫阶相比?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又情不自禁想到药店的那个帅哥,怕是只有他能和卫阶比一比了。

石雅自己说完也撇嘴:“就他那样子,连我舅舅都比不上,还想跟卫阶比,如此自恋之人,不要也罢。”

她又打量谢青禾:“你这容貌,明明长得这么好看,以前为何要那样打扮?”

谢青禾轻抿茶水:“年少无知罢了。”

石雅撇嘴:“你们这些人,明明自己做的事情,最后用一句年少无知概括,哼!”

“哦?女公子遇到很多跟我一样的人?”

“还不是那个傻猪!”说完,气呼呼看着窗外。

楼下,一群侍女拥簇着一个金衣女子而来,在其身边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身穿鱼白服饰,腰间挎着一把长剑,脸上严肃却带着柔情看向金衣女子。

“哼!”

石雅俏脸一寒冷哼,可是谢青禾从她的眼中却看出了点点泪光。她目光一直注视着楼下之人,半晌,才说了一句话。

“当年你看见田?爱上别人,心是否很疼?”

谢青禾轻叹:“我不曾爱过他,故而不知心是否疼。”

爱他的是原主,不过自己八世爱了同一个人,自然理解那种痛。

石雅终于回头看她,不解:“你怎么可能没有爱上他,当年你做的事情可是轰动全城,你的名号都传遍十六国了!”

“……”

不是吧,谢青禾一头黑线。

好在,自己这辈子就呆在方寸之地,别人无机会认识她!也就不怕丢人了!

“那是你喜欢的人?”害怕石雅再语出惊人,她赶紧转移话题。果然,石雅目光又看向窗外。

“我喜欢他,从小就喜欢,可是,他却不喜欢我。”说完她狠狠道:“可是,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不要喜欢那个女人,虚伪,淫荡,奢侈,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

“你这份气度就输了。”

谢青禾看着楼下那个花蝴蝶一样的女子,游走在众人间,获得赞美一片,从中可以窥见此女不简单。

言语辱骂人只能获得一时爽快,可却失去该有的气度。

“我从小就喜欢他,我发誓要做他的新娘,可是,可是……”娇俏的脸上留下泪水。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怨恨,楼下的男女抬头看过来,脸上神情皆是一顿。

那名女子大方的对着石雅行礼,身边男子挽着她的手,对着石雅无表情,

“你看,他现在看到我就像看到敌人一样。”石雅苦笑,若不是他躲她躲得远远地,自己又何必来此处看他们秀恩爱。

谢青禾拿出手绢,替她擦拭泪水:“别哭。”

“你是怎么忘掉田?的?”

“……”谢青禾:“你想要忘掉他?”

“这里好疼。”石雅摸着捶着心脏。

感情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也是历经八世才从同一个坑里爬出来,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扫视了一下屋内,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

她拿起笔,思绪良久,缓缓写下:

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睐;扰公子良久,公子勿怪。

公子向北走,小女子向南瞧,此生就此别过了,难以忘怀。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暖色浮余生,有好人相伴。

所有爱慕之意,止于唇齿间,掩于岁月,匿于将来。

与君今生无缘,请无需挂念,雨打芭蕉,无可无奈。

这是她前世很喜欢的一首歌,如此对上此景,她一下子想了起来。

“这是你作的曲?”

不知什么时候,石雅走了过来,眼中含有惊诧。刚刚谢青禾写的时候,嘴里跟着哼了出来,故而吸引了石雅。

谢青禾摇头:“不是,无意中听来的。”

对不起啊,后世的作词作曲歌唱者,她心中心虚念了阿弥陀佛。

石雅跟着哼了两遍,眼泪止不住的流。

“阿禾姐姐。”她对着谢青禾行了一个礼:“此前多有冒犯,还请阿禾姐姐勿怪。”

谢青禾扶起她:“无妨。”

石雅抚摸着那张纸:“阿禾姐姐,你知道吗?今日是那傻猪和刘芝的定情之日,而我……我将要被爹爹送到王庭,嫁作他人妇!“

她稚嫩的脸上布满泪水:“阿禾姐姐,从小我得爹娘宠爱呵护,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是自从知道情滋味,我做了很多自己都不能原谅的事情,如今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说到这里,她垂下头,满脸悔恨:”我想跟你借用这首词曲,为自己做个了断,从此以后,我会学着放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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