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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风大的夜晚,大风把云层都吹散了,银白色的月光均匀的撒在每一座山丘之上,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一片黑树林里,斑驳一片,树林的深处隐隐有着闪动的黄色微光并且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叮铃铃!叮铃铃!…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阴人上路,阳人回避呀!”我喊着行尸咒,左手撒着纸钱,右手摇着摄魂铃,走在有着依稀月光的树林之中。

自我介绍一下吧,鄙人姓张,双字光日今年二十四岁,要说这名字的确很是不文雅,但自己这一辈子的遭遇和处境就是伴随着艹蛋和荒唐而来的。

我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听我师傅说,我是在垃圾箱旁边儿捡的,所以我又有个小名儿叫“垃圾!”

我的师傅叫张光明,至于我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名字,也是有原因的,我们属于茅山南派弟子,都有着字号排列的,到了我们这一代正好是“天明日月”又泛光字,我师傅叫张光明,于是我就只好叫张光日了,对于这个名字,我很多次向他老人家提出过意见,但都被他的大脚给踢回了。

这些年来我一边儿跟他学习道法,一边儿跟他斗智斗勇,碰上赚了钱我们爷俩儿就去胡吃海塞,大把的花钱,要是没钱就去偷个鸡,摸个狗什么的,时间一久弄得人恨狗嫌的于是不得不四海为家,天南地北走了许多地方,见识过很多奇闻异事,也领略到了社会的冰冷无情,看过好人的善良,也见识过坏人的毒辣,杀过许多妖精,降伏过很多鬼怪。

兜兜转转近十年,我们才找到一个安生之处,那就是本镇的一家由政府出钱办理的火葬场,这地方坐落在一处很偏僻的荒郊,平时没啥人冷冷清清的,每天就只能看见后面的两根儿大烟囱冒着阵阵的黑烟儿。

时间一晃我就二十了,而我的师傅也在那年的五月初五与世长辞了,说实话,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我们属于互相看不顺眼,但他走后我却伤心了很久,毕竟是他捡回了我一条命,还教我道法和功夫。

现在偌大的一个火葬场就我一个人,每月的工资三千五,加上我有着不错的手艺活儿,打棺材,做骨灰盒儿,扎纸人,等等,一个月也能挣个四五千块,糊口之余还能存一点儿,日子过得也算潇洒。

我们南派属于茅山下门赶尸一派,会的东西也比其他门派多些,像什么奇门遁甲呀,八卦符咒呀等等,学的多也挺杂。

现在这个年月很少赶尸,因为经济发达四乡八郡的都通公路了,所以吃这行的生意也就越来越少了,不过偶尔还是有个一两次例外的。

这不就在昨天接了一单赶尸的活儿,这是咱的老本行,我心想着反正最近几天也是闲的无聊就当挣点儿外水了。

这回是离我们镇子十里外的陈家庄,哪儿很是偏僻,最近公路才打通而且都是靠着悬崖的泥泞路,别说汽车了,就是自行车一个不小心也得交代咯!

我这次一共赶的七具尸体,我们这行有个规矩,就是三不赶,一不赶冤死之人,二不赶怀孕之人,三就是只赶单数不赶双数。

这次也巧了刚好七具尸体,都是一个庄子的人,这些人都是从庄里出来的矿工,昨天矿洞坍塌全歇菜了,老板赔了一大笔钱给家属,也就算私聊了,本想就地在火葬场火化的,但家属说无论如何尸体得放回故土安葬,老板被逼的没招儿了,于是才托关系找到了我。

起初他还有些不相信,直到哥们儿我当着他的面儿让一脑袋砸的跟浆糊一样的死尸从地上站了起来之后,他扔给我两千块钱,捂着腚荒而逃了,他他妈吓尿了!

话不多说,我在前面领着这老哥儿七个一路朝山上走着。

此时月色正浓一阵阵微风徐徐吹过,撩起了我的道袍以及身后七具尸体的斗篷,这赶尸一般会给他们穿上蓑衣和斗笠的,斗笠还好一点儿我都是挂在墙上的,但我家那几副放在地上的蓑衣被耗子给啃烂了就只好用斗篷将就了。

轻摇摄魂铃后面的行尸有节奏的跳跃着,我带着他们慢慢走向了山顶。

正所谓远看山有样,近看跑死马呀!月光照耀下我能看清楚面前的山不怎么远,可这一走我才发现那叫一个陡啊!

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我才来到山顶,把我累的虽然是起风的夜晚但汗水依旧湿透了全身,还好翻过这座山就到地方了。

来到山顶,风更大了,夏天的夜晚风都比较干燥,不一会儿就把我身上的汗吹干了,此时此刻我只觉得疲惫和饥饿,看来得找个地方歇歇脚了。

领着尸群朝前走了一会儿,我忽然就看到一所破庙矗立在两颗美人松下,走进前来看了看,这所庙子十分的陈旧,不过从他颇具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建筑来看应该是解放前修建的。

我朝着那腐朽的大木门就是一脚,直接就给干碎了,一大片灰尘散落在我的身上,我拍了拍尘土,赶着尸群走了进去。

我拿出手机打开灯一看,神坛后面儿供奉的是关老爷,两旁分别站着关兴和周仓,一人拖着剑,一人杵着青龙刀。

不过从这屋子里的四处挂落的蜘蛛网来看应该已经很久没人供奉香火了。

我随手从布袋里拿出一把香和两支蜡烛来点燃,插进了香炉里,然后冲关二爷拜了拜说到“二爷,今晚就在宝地叨扰了!”

说完我取出腰间的葫芦——里面装的是我自己埋了十年的高粱酒,我打开葫芦口,就倒了一点在神龛前面笑了笑说到“来!咱爷俩走一个!”

说完我就喝了一大口,那微辣细腻的感觉顺喉而下,流入胃中十分舒坦暖和。

我把尸体一个个摆放在墙壁下,自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顺便生了一堆火。

我从布袋儿里拿出一小包花生米来下酒。

就在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时间也来到了凌晨两点。

就在这时我鼻子一抽忽然闻到一股子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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