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平(贰)(1 / 2)
“大人,时候还早,我们去听书吧。”
周迢颔首,随她入了一茶楼。
“二位客官,可要点些吃什?”
朱旬点点头,点了糍粑和茉莉茶,“大人,你吃什?”
“本相不吃。”
今台上说书人便是言前朝名将霍来与其妻之红尘缘。
“各位啊,霍来,前朝第一名将,一代枭雄。若今儿不是被先帝夺了,现在的江山,不知姓周还是姓霍呢。”
“他自性高傲,对何都不屑。一日啊,那是月高栀子香,他的夫人,吴氏,就在这日与他初遇。”
说到这儿,朱旬侧首看看周迢,他在看台上人说书,一脸专注,朱旬忍不住笑笑,“周大人怎么对这儿有兴趣?”
他却道,“毕竟来了,不然看甚?”说罢,还拿起了她一块糍粑放入口中。
朱旬长大嘴巴,“大人好不知耻啊。”
周迢却未理他,自顾自的听书。早晨的光映着镂栏照在他的脸眸上,鼻梁高耸入云,桃花眸即使看着台上,也依旧动容。
只听那说书人继而道,“大伙猜猜在哪遇着咯?哎呀,没错,就是乱葬岗。”
“吴氏一族参军赴死,只留吴氏女一人,霍家与吴家皆为武将,知吴家亡故,霍家一族便前来祭拜。”
“这时啊,霍将军一眼就望到了那小娘子,他便要父母亲允她为他作婢女。”
“霍老哪同意啊,人家可是昔日吴家嫡女,怎有作婢女之说。”
“日后,霍将军父母看他心悦此女,便赐婚了,也是吴霍两家联姻,如今吴家无了倚靠,霍家自然照顾她几分。”
“起初,霍将军对这小娘子很是不屑,后来,吴氏温柔如水的情感化了他,二人便长厢厮守。”
“说来也真凄凉,霍将死于先帝剑下,而那小娘子竟也殉情而亡。”
“都说霍将是朵高岭孤花,可还不是被这似水的娘子摘了去。”
朱旬托腮沉思,许久才望见周迢看着自己,她感慨道,“多好啊,”
周迢挑眉,“这就好了?”
朱旬反问,“这不好吗?”
“不然大人认为何物为好?”
“比他好。”
朱旬笑了,“他是谁啊?”
他瞟了她眼,“霍来。”
朱旬哈哈大笑,几下又往嘴里塞了几块糍粑,“那都是你爷爷辈的人咯,还在意这些。”
她吃得入兴,浑然忘却周迢,她品着茉莉茶,忽然笑笑,看着茶水道,“大人好像茉莉啊。”
“为何?”
“他们说霍来像孤花,我就觉得也得给大人找朵花映衬一下。”
女子望着他眸,“大人今后也会有大作为的。”
周迢看着她,眼神看着清白,“之后呢?”
“什么之后?”
“有作为之后。”他又抢了块她的糍粑。
朱旬慢吞吞道,“当然过个好日子,娶个好娘子咯。”
“何才为好?”周迢垂眸,朱旬看着他,一袭黑衣,高束发,眉眼有厉,棱角分明,若不知他二十有二,何人不感慨好一个少年郎?
她慢慢答,“一生一世一双人呀。”
她看着周迢的脸,期待着什么答案,他却久久未发声。她浅浅叹了口气,随即道,“大人喜欢怎般女子?”
“不知晓。”
朱旬撇了眼他,“大人这个年纪,不娶妻也能有几个侍女,如此也太寂寞了。”
周迢转头看她,忽然笑了,那笑似桃花开,万千烟火都不及他的眼眸。
“那你来当如何?”
朱旬听了这话彻底呆了,怔在那儿,她不知道他到底何意,是利用她吗,她思索该是如此,自己太大反应反而不对。
“大人真会开玩笑。”
朱旬忽然有个想法,“大人,你不会不知道侍女是什么意思吧?”
“侍女就是为大人宽衣解带暖床的,必要时可与大人行鱼水之欢。这与普通的婢女可不同。”
周迢又笑了,“本相知道。”
朱旬心口跳的厉害,她不敢过多询问,正想说什么时,周迢却改了口,“本相只是怕你的身份耽误事情。”
何事?去摄政王营之事吧。朱旬抿抿嘴,轻轻说,还是重复方前之话,“小女的命本是大人给的,大人要怎样怎样便是。”
他颔首,起身问道,“还看不看了?”
她应下,追上他同行。
路上不免有人看周迢的,也是,公子过分夺目。可她却无色无光。她有些黯淡心神。
“公子娘子,买簪子否?”
周迢被这一叫忽然停下,朱旬知道这有戳到他的忌讳了,便忙朝那婆姨道,“婆姨,我与他并非眷侣。这位公子可怕我误了他清白。”
婆姨先是“哟”了声,继而略轻视道,“老奴只听有人玷污女子清白的,不知这公子是何金枝?称得上让一女子在乎你名声。”说罢,还冷哼了声。
“小娘子,别被外囊迷了眼。”
“我家老头长的比这公子差千百倍,却比他对你千百倍多好。”
朱旬无奈笑笑,只能应下。
朱旬一路都在沉默,周迢有时问她话,她也只是嗯着作声。
“怎么了?”
朱旬摇摇头,“我们接着去何处?”
“晚江楼。”
晚江楼,是有名的菜楼。
“才一会,我都有些累了。”
周迢轻轻看她一眼,随即继续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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