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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没逃脱林赛保镖的追踪。他们也不拦我,也不阻止我做任何事,他们只是跟着我,报告林赛我的行踪,所以在林赛换了一部车追来时,我还在路边咖啡座上吃冰淇淋。

林赛黑着脸,瞪着我,象在琢磨着怎样才能让我乖乖回去,我笑着道:“开了半天车,一定累了吧?坐下歇会儿吧。”叫人上了一份冰淇淋和一份冰饮。他气哼哼坐下来,我抽出桌上的餐巾纸给他擦汗,他才渐渐气平。

我拉住他的手,他的确够气的,手滚烫的,我正要开口,他已道:“下次再敢跳车,我就——”我仰头望着他笑。他就说不下去了。

“好吧,我道歉,”我道:“下次决不在路上跳车。”

他嗤笑:“一看就没诚意,得了,碰上你算我倒霉。”他一气饮尽冰饮,道:“回家?”

我摇头。

“除了工作,我没耐心干坐着啊,”他提醒我。

“就坐一会儿,算是陪我行吗?”我道:“好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看看人来车往,市井繁华。”

“你做诗呢?”他没好气:“傻乎乎的坐着有什么好?尾气灰尘的,你闻着舒服啊?要坐也坐到屋里去,隔着窗子看不是一样吗?还少些噪音。”

“嘘,安静!”我示意他:“如果你坐不住,就去逛会儿再来接我好吗?”

然而他没走,他坐在那儿看我,象看一个怪物,我坐那儿看街景,心旷神怡。街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这份闹中取静让我很珍惜,这种和平宁静的市面景象,曾经让我很憧憬。

“好了,该走了,家里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他轻声道。

我收回神,果然,暮色已笼罩四野。

我抱歉地冲他笑笑。他道:“你出神时的样子挺美,就是有点隔离尘世,可惜我们要回去了,改天我找个地方,让你发一天呆,好好过把瘾。”

他又嘲笑我。

“没有,真的,”他道:“其实——我有点感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战争与和平,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深的体会的。走吧。我得开快车了。”

他换了辆迈巴&赫,果然不愧叫这名字,看来是真喜欢这车。

“抱歉,又害你去修车了,”我道。

“没事,反正它本来也差不多要去维护一下了。”他道:“提前点也无妨。你跳车时没受伤吧?”

“还好,一点小擦伤,晚上上点药就行了。”我道:“你外婆?”

“噢,她没事了,外公说晚上给我们说这个中原因。”他打方向盘,新表在手上闪了一下光。

“抱歉,我不会挑表,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戴,我真不介意。”我道。

“啊,这个,”他笑:“我真的喜欢,说过骨子里我还是传统的。这个适合我的身份,谢谢。”

气氛极度融洽和谐。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能跟他有这么平和的谈话。我们吵闹惯了,一下子这么平静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说,”他咳了一声又笑起来:“还是斗嘴好吗?我不习惯这么说话,客客气气的,礼貌但总感觉疏远了很多。”

原来他也一样,我不由地笑了。

他道:“说到礼物,我不得不问一句,我送你的那把弯刀呢?”我一怔,这可麻烦了,我忘了告诉他送人了。

“人情做的过了吧?”他道:“我费了点儿心力从爷爷那儿要了这把宝刀,还连哄带骗的,你居然不问一声,转手就送人了,太不尊重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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