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兽与正义（1 / 1）

新千年，仲夏夜，炎国z省y县。夜，仍然是那般不顾旁人的静穆，但此刻，这份静穆却成了话剧开演前的那份屏息凝神，千万倍地扩大接下来那份剧本所引起的瞩目。火光扑腾，跳动，像渴望血肉的狞兽鼓吻奋爪。火光铺天的别墅内，一名男子跪倒在地上，浑身战栗，不停地朝前方揖拜求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要杀我，我去给她道歉，去给她下跪道歉，我…我”对死亡的恐惧像一口浓痰堵住了男人的嘴，他甚至忘记了哀嚎。他的前方几米处，一双猩红的眸子透着疯狂。那人以一种另类的方式蹲坐在地上，似兽非人。“除恶务尽，除恶务尽！呃啊啊啊啊！除恶务尽！”少年嘴里先是嘟囔着，接着突然变成歇斯底里的嘶吼。“呜呃呃啊啊“跪倒的那名男子像是临死前最后挣扎的虫豸，扑腾一声向后倒去，连滚带爬地企图逃离这个地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男人甚至闭上了双眼，只是一味地爬着，希望再睁开眼时当前的一切都像梦一样消失。但，当他可笑地，掩耳盗铃般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时，他那对崩溃绝望的瞳仁中映出另一对眸子---猩红而疯狂。眸子的主人似爬似走地向男人靠近，嘴里似乎叼着一件长条状的物品。好像……是一把剑，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

“阿默”

“我在呢阿哥“

“阿默，你有想过是什么是正义吗”

“啥子？”被冷不丁这么一问，小男孩有点转不过弯来，微张着嘴望着旁边的男子。

“就是阿默觉得遇到坏人坏事要怎么办呀“男子的声音温润，语调平缓中透着耐心。

“那还用说，”男孩噗得从地上跳起来，两只拳头狠狠向前挥舞着，“当然是狠狠教训那些坏人，惩…惩什么善的。”男子抿着嘴笑了笑，“是惩恶扬善吧。”“对对对，惩恶扬善。”男孩说着又激动地向前挥着他的王八拳。“这就是正义了，对吧阿哥。”男孩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得意得看着自己的阿哥，期待着他的夸奖。但阿哥没有给他预想的赞扬，而是把眼睛别向远处。“阿默，教训坏人的话，要教训到什么程度呢？”被称作阿默的男孩没有得到阿哥的夸奖显得有些沮丧，但还是歪了歪脑袋道“教训到他不敢做坏事的程度呗。”男子的眼神仍然望着远处，但阿默敏感地觉出阿哥的眼神里有些许哀伤，以及他尚不能理解的深邃。“那，如果坏人被你教训完，还是继续干坏事，甚至变本加厉地报复他人呢？”“那就再……”阿默不假思索地开口，还没说完，便被阿哥打断了“再教训一顿？阿默，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继续作恶呢？”阿默似乎被难住了，嘴巴撇了撇，小脸整个耷拉了下来。“那怎么办嘛，不是还有警察叔叔嘛，对待坏人警察叔叔总比我有办法嘛。”阿默嘟囔着，对阿哥的提问很不满，或是对自己答不出阿哥的问题不满。男子扭过头，在阿默头上揉了揉，然后紧紧地盯着阿默的双眼说道：“除恶务尽，阿默，除恶务尽啊。你要知道，那些对恶者的宽容，到头来都成为了对无辜者的残忍。”说罢，也罔顾阿默似懂非懂的模样，男子又将视线别向远处，只是嘴上还在呢喃着“除恶务尽啊，不然怎么成呢？除恶必须务尽啊。”

第二天，阿哥跟阿默道别后便下落不明，一直到李默十八岁那年那件改变李默一生的事发生。

“队长，接到蓝山小区那边的报警电话，居民称别墅区有栋别墅发生爆炸，据描述疑似有人入室袭击导致了一起爆炸！”“什么？！快准备出动，把在家睡着的人也都喊上，我带一队小队先走，剩下的人等人齐了马上出发！乖乖，入室袭击，还整个爆炸，这贼胚子够能耐啊。”警队刘山听到汇报吓了一跳，摸着他那顶光头开始火急火燎地下达命令，入室行凶导致整个房子爆炸，这样大动静案子，就是队长刘山也是平生未见。

“李副，y县感应到了新的‘异’”。就在y县警察局因为蓝色小区的事情而震动时，y县皇庭酒店内，一位衣着简约的短发女子也在向某人汇报着这起事件。“新的‘异’？是青冥客吗？”电话那头，被称为李副的男人问道。“不，应该不是，根据感应来看，那应该是山海…应该是龙脉者。”女子答道。“龙脉吗”女子感觉电话那头的男人皱了皱眉，紧接着话语传来“搞清楚那个龙脉者所持有的‘相’，我这边马上派人过来处理，你在那边准备向他们汇报具体情况。”“明白”

蓝色小区，整个别墅区已被警戒线与全副武装的警察包围，夜的静穆也终于被锐利的警鸣声刺破。曦光从破洞漏下，撒在那个被真枪实弹所指的少年身上。少年半伏在地上，血红瞳仁中理性全无，野兽般朝包围他的警察发出低声嘶吼。就在刘山打算开枪击杀时，少年的眼里随着那道曦光撒进几丝清明。他忽地茫然地向四处张望。若即若离之际，慕地，他望见不远处，似乎伫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哥，我懂了，除恶务尽。”少年朝那边嚅嗫道，“除恶务尽……”晨光下，那个枪口下的少年终于失去了意识，慢慢低阖下了眼睑，瘫倒在了地上。

“阿默，你没有错，”蓝山小区大门口，一个男子正向远处离去。一眼望去，男子不过是个寻常模样，但却又不寻常给人一种恍惚感，让人下意识地模糊他的存在。在这份寻常下的不寻常下，男人存在的真实性便被打上了一个问号。“尽管得失去很多，但有时候，正义就是要求了这样的代价。正义很多时候是不公平的。”男人低语道，快步走向了街口。

街上便再次空无一人，也好像从来便是空无一人。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是故事的开端啦，作为开端，当然得给读者留下一定的悬念啊。后续几章，作者会对全书的主要设定“异”与“道”，“龙脉者”与“青冥客”进行解释，还有更多奇异的故事等着读者君支持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