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书起神机闲话白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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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上元佳节将至,整个皇城洋溢着不同于平日的欢笑声嬉笑语,各市的繁荣以及来往不绝的行人无一不透露着那金殿里正埋头理政的是一位明君。

南北东西四市介于皇城四方,往来商人携银带货,布帛纱料皆上品,每每开门迎客,总能迎来皇城各大贵族小姐夫人相邀而至,更有甚者,冠有皇家商号之名,其名闻天下!”

“说书的,你就不能直接切入正题?!我茶都凉了!”只见一位青衣看客猛的把杯子砸到了身前的矮桌上。

“公子莫急,”说书的老先生不急不缓的捋了捋花白的羊角须,似乎早已习惯隔三差五来找茬的人,“故事需得铺垫才有意思,酒香不怕巷子深,急不得急不得。”

此时一位布衣男子也适时开口,“若这位公子等不得,大可先行离去,在座各位皆因悠闲或暂时歇脚才至此茶楼,阁下又何必扫众人兴致。”

附和声接连响起,率先开口之人只得默默低头,紧接着极其会看脸色的小二麻利的重新换了壶热茶,这人便也按耐住心底的烦躁,静坐不语。

老先生见机拍案,开始了故事的续集。

“离皇城千里之外有一座神秘的仙山,何为仙?小老儿自认这天下无仙,所谓仙人指的是那些常人所不及的有才人,天才被聚集在那座仙山,之后仙山得名,外称南山,南山神机阁,收集天下情报,可偏偏这无所不能的神机阁却为东陵皇朝所用,此间又有何门道,请待我细细……”

众人只见一个小厮装扮的人在老者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不动声色的蹙眉,之后迅速恢复常态,“欲知后事如何,各位看客请候下回。”

话语刚落,老者便匆匆离去,只留下意犹未尽的众人面面相觑,哀怨声渐渐涌起,花钱来听书却偏偏只留了个开头,很难不引起怨愤。

茶楼后院。

“林老先生今日怎的说起了神机阁?现如今这可不兴讲啊!”

茶楼老板胆战心惊的与这位老者说着话,眼神还不断飘向长廊,生怕巡逻的衙役突然闯进来。

老先生一脸淡然,“高老板莫慌,此事再大也是那庙堂和江湖之争,真真赖不上我们这些草野之民,我自有分寸。”

“好歹身处皇城,您看要不改日再讲?”高老板急着出去安抚人心。

“也罢,老夫今日就先离去,下月再来。”

看着那老者远去的身影,茶楼老板莫名松了口气,随后匆匆前往前边,今天这免茶钱是少不了的。

*

镇北侯府偏院侧墙,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趴在高墙上,作势就要往下跳。

底下一众随从战战兢兢,“小侯爷,您快下来吧!”一位女官打扮的成年女子声音都带着哭腔,“太危险了。”

“都小点声,要是把我父王引来,你们就完了。”

稚嫩的声音威胁着人,抬头却是少见的面如冠玉,金相玉质,年纪虽小,但委实担得起那句公子世无双。

世人都说镇北侯府越垒越高的围墙是为了不让侯爷夫人的天人之姿轻易叫外人瞧了去,不曾想是为了关住这整日里作天作地的小侯爷。

身着锦绣白衣的小少年轻身一跃,稳稳的落到了墙外的高树上,临了还不忘交代众人,“那长梯务必藏好,日落之前我一定回来。”

话音刚落就利落的沿着树干滑到了地面上,可见没少干这些事,随意的拍了拍衣服上若有若无的灰尘,随后抬脚就往南市跑。

秦屿要去的南市茶楼,从花市直接穿过是最近的,他希望这个时辰还没散场。

只是花市向来人多,尤其是…姑娘。

“这是哪家的小郎君,长得这般好看,”卖花女郎拿了朵篮子里的鲜红月季朝匆匆跑过的秦屿摇了摇,似要拦路。

不远处的一位女子也不甘示弱,声音甜甜的,“小公子,我这有刚出炉的花蜜,要尝尝吗?”

“让开让开,我要迟到了。”

小侯爷才没有时间理她们,再不去茶楼都要闭馆了,侧着身蹦跶着在人群中穿梭,周身是各种吆喝声,若从高楼上看,只能抓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飞快的游走在满是鲜花的街道上。

白衣少年不知撞了多少人,在茶楼停下的时候,梳的井井有条的头发已经凌乱,几缕青丝缠在头顶的白玉冠上,仿佛流连簪子上的凉意,迟迟不肯离去。

秦屿目瞪口呆的站在大堂中央,人呢,怎么台上人都没了,“小二,”他吼了一嗓子,马上就有人应声过来,“这说书的呢?”

观察着面前少年的穿着,小二恭恭敬敬的回答,“公子,今日说书的先生已经离去,您可下月再来。”

“往日里不是午时方才散场?今日为何如此的早?”

秦屿虽然行事嚣张,但从不乱发脾气,见人不在的也只是烦躁了几瞬便就近坐到了空位上。

“小的不知。”

店小二殷勤的给秦屿倒了杯热茶。

小侯爷散漫的端起了茶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灵动。

“那你同我说说今日那位老先生都讲了哪些趣事。”

店小二闻言就很识趣的坐在了秦屿桌旁的台阶上,“今日老先生并未讲全那个故事,刚说完开头就罢了,不过看小公子的穿着打扮,小的寻思着您或许听过这个故事,南山神机阁。”

“南山神机阁……”

秦屿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在沉思什么。

“公子?公子!”小二眼见秦屿在发呆就叫了两声,“小的就先去忙了,您慢用。”说完就准备退下。

“等等,这是给你的,方才多谢你的转述。”

秦屿在桌上放了个金叶子就离开了,只留下捧着金叶子一脸激动的店小二,就算在这皇城脚下,也能抵他几年的月钱了。

往回走的小侯爷一路上都低垂着头,南山神机阁,很耳熟,似乎是在父亲的内书房里偷听到的。

心不在焉的秦屿并未察觉异样,在不远处的眺望楼上有两个人正在注视着他,如果此时他回头,一定会认出这两人。

并肩而立的正是镇北侯和那位说书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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