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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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元解抱拳,“今日一个小误会,还请少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赵沉华转向孙达,“孙大人以为如何?”

孙达漫不经心道:“小事而已。”

赵沉华点头,语气散漫:“的确是小事而已。”

一场厮杀至此落入尘埃,赵沉华与众人前往京城,卫元解命人将受伤众人带回山寨。

危口山寨。

卫元解端坐长椅,宽敞的大堂跪着二、三、四当家,三人垂着头,颊边冷汗涔涔。卫元解接过青云递来的长鞭,慢条斯理地站起,目光冷漠,抬手,就狠狠地甩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史、方、雷三人咬着唇,不敢吱一声。

鲜血污红了衣袍,卫元解方才停手,恼怒道:“三十个兄弟的命,便丧在你们手上。赵沉华何许人也,从出生便养在军营,九岁上战场,十三岁开始领兵。西疆能得以安宁,其功其劳只在其父之下。且还有个孙达,此人师从陈庸,乃陈庸心腹之人,又怎会是无勇无谋之辈。区区你们几个,敢擅自去劫杀赵沉华。”

“大哥,我们也只是想着替寨子里多弄些银子。”史怀义颤颤道,“而且,我们要为六弟报仇。”

卫元解讥讽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

雷霆忙摇头,粗着嗓音道:“大哥,此事是我们做得不好。万不能怪大哥。”他虽愚钝,却也能分得清是非。反观史、方二人,只觉是卫元解太过谨小慎微,怕了官府,又不知为六弟报仇,顿觉得他们并未做错,只是技不如人罢了。

卫元解眉眼带着疲惫,压下冲上来的怒意,道:“这三十个兄弟家人,你们三个亲自去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的悲痛哭声,合该让他们多多听听。

三十条性命,在他们几年来的数十次任务中,是一次惨重的损失。

卫元解双目带着寒光,严辞警告:“老二,老三,再有下次,我会亲自动手宰了你们。”

史、方二人心头一颤。

卫元解这两年性子逐渐转好,史、方二人似乎忘了曾经的卫元解是何模样了,忘了卫元解还有一个绰号叫“白衣煞鬼”了。

一把长箭,一袭白衣,转眼便是腥风血雨,偏偏白衣上不沾一点血迹,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

且说赵沉华一行,平稳到达下一个州府。一行人到了客栈,孙达令人包了整间客栈,赵沉华住了最好的一间。

陆东替赵沉华打点行装,想及发生在留口的事,道:“今儿这群匪徒冲着公子而来,公子可能猜出是哪方的人马?”

赵沉华倒茶喝了一口,道:“我是人,不是神。”

陆东噎回口中的话,自家公子有时候就是能让他停嘴。他铺好床,自顾自地又道:“公子,这白衣煞鬼倒是人不如其名,温文有礼,像个书生。”

赵沉华默然坐下,取过腰际的一块玉璧,放在手中摩搓,忽而问道:“你可发现卫元解像谁。”

陆东停下手中的动作,摇头:“属下未曾见过。”

赵沉华盯着手中的玉璧,陷入沉思。

像谁?像小时候救过他的那位李家姐姐。他手上的玉璧,便是为她所送。

李家,赵沉华握玉璧的手一紧,面色肃然。当年,李家通敌判国,一门三百人悉数被斩,在法华寺祈福吃斋的老夫人吴氏听闻后巨恸,当夜带着几个孙子孙女自焚于法华寺后院。听闻,当夜的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简朴的房间里,烛影摇幢。

绿衫女子喝下苦涩的药,朝卫元解一笑,“这药又让元姐费心了。”

卫元解将屋内的炭火翻了翻,思及今天的事,低道:“是元姐没有照顾好阿殊你,还让你跟着元姐担惊受怕的。”绿衫女子名唤卫殊,乃卫元解亲妹。当年的逃离,让原本身子骨弱的卫殊彻底垮了身子。

卫殊乐观,从来不在卫元解和弟弟卫承面前顾影自怜。

此番,她听了卫元解的话,莞尔一笑,面上的病容也消散了几分,“元姐和阿承照顾的我很好。”

卫元解心疼,岔开话题:“今日之事,阿殊做的很好。”

卫殊闻言,小脸上笑靥娇美如花:“这是阿殊该做的。我就想着把事情告诉元姐。元姐在,一定不会让人伤阿华的。”顿了顿,卫殊目露怅惘,“也不知道阿华认出了元姐没有。”

卫元解阻了卫殊的胡思乱想,催道:“阿殊,天色晚了,赶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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