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我认得你(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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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奴那耶塔惑瞧仔细了,却不晓得这是什么人,居然被关在此处。

而那个人的耳骨边上,正是一颗细小的痣,虽不明显,但是塔惑向来眼尖,自然不会看错。

左奴那耶塔惑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天上的云卷云舒,心中只觉得可怜。思量着看也看了,于是左奴那耶塔惑便打算下去。

好似听到宫墙这边有动静,那枯瘦的男孩儿往这边看来,塔惑忙当机立断的俯下身子。又机敏矫健的从墙头跳了下来。

事后他是从他的阿父口中得知原委的。

那关在阆苑的小公子,是距西侯江怀冷的儿子。

被送到阳城,做质子。

这是之前天朝皇帝用来牵制距西侯势力的手段——距西侯需将自己的嫡长子于七岁时送到阳城受教。说是受教,其实就是把自己的儿子送过来做质子,而非到距西侯老病死之时,质子是绝对不可以离开阳城的。

后来左奴那耶塔惑怕这副手腕再用到他们左奴那耶一族的头上,便偷偷了解过此事。

听说身为质子的江叶沓后来不知为何又出现在距西侯府,导致先帝对距西侯一家心存芥蒂,继而又屠戮之。

据说还是他的皇帝伯父求情,先帝这才免了距西侯一家其余旁支的死罪。

可是谁成想,这江小侯爷江叶沓没有死,还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更是看尽了自己狼狈的丑态。

左奴那耶塔惑看着眼前的江北,忽然就又笑了,“江小侯爷,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哪……”

那年他在墙头看他可怜,看他狼狈的模样,如今却是反了过来,狼狈的是他塔惑世子,是他左奴那耶塔惑,而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好的,是他江小侯爷,是他江大祭酒。

“塔惑世子,还是先休息吧。”江北翩然起身,“江北明日再来看塔惑世子。”

“江北,”左奴那耶塔惑叫住他,“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意图了。”

“是吗?”江北笑着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左奴那耶塔惑,“塔惑世子请讲?”

“火焱昆岗,玉石俱焚。”

“是你吧?”

左奴那耶塔惑像是捏住了江北的七寸,磔磔的笑着,“你给本世子的字条,不是你要和本世子玉石俱焚,是你自己,要和皇帝伯父玉石俱焚,本世子没说错吧?”

“你救我,完全就是因为今日的施华王府一事,像极了当年的距西侯蒙冤一事吧?!”左奴那耶塔惑继续道,“你说你见不得忠臣蒙冤,就是不想我施华王府步你距西侯府的后尘吧?哈哈哈!”

江北不置可否道,“塔惑世子,您可真是好笑,您自以为是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

“明日施华王就要当街问斩了,您还有心情说笑,真是不错。”江北说完便摇摇头出去了。

问斩,塔惑的眸子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渐渐的暗沉下来,再也没有一丝光,问斩……

是啊,就算他是距西侯大难不死的小侯爷又怎样?就算他是阆苑里关的质子又如何?

他们距西侯府的灾难早就过去了,现在正遭难的,是他施华王府啊……

不如今晚潜去皇帝伯父的皇宫,去求他?

那这假死欺君的罪名怕是又要扣到施华王府头上。

那明日里劫法场?

自己一身伤骨不说,就是劫囚成功了,可是,他又能带他的阿父去哪里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怎么办?他该如何?他待如何?他能如何?

左奴那耶塔惑想了一千条路,又否定了一千条路……

最终的塔惑被逼的像一条笼子里的困兽。折腾的浑身是伤也无法挣脱樊笼,非死不能解脱。

可是塔惑自认死了一次,哪知又活了过来,并要等待着再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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