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江北入狱(二)(1 / 1)
宋离尘想了想,于是还是往父皇的勤政殿去了,先去问父皇,问个清楚,父皇也并非嗜杀成性之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把江北打入天牢。
凡事都有个因果,这事情她总要先弄清楚才是。
一路从翰林院跑到勤政殿,宋离尘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但宋离尘还是不知疲惫,总想着要更快一些,她若慢一时,江北就会在牢狱之中,多受一时的苦。
这几日,她的消息不灵光,竟不知江北已经在牢狱之中好几日了,几日不见,也不知江北如何了。
“皇兄,江祭酒之事,臣弟也已经听说了,只是臣弟不明白,皇兄,为何要如此严惩江北?皇兄前几日,不是还属意他……”
是宋长奚的声音,宋离尘刚来到勤政殿,就听宋长奚在里头好似在为江北说情。
“千黎公主,这一大早儿的,您怎么来……”
李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离尘已经径直进了勤政殿,向宋长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大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长奚王。”
“阿离?”宋长落疑惑着看了宋离尘一眼,又道,“怎么你来了?外头冷不冷?你总是不爱披大氅,你母后说你多少次,你也从来听不进去。”
这一番透着关切的苛责,倒是让宋离尘指责的话说不出口,她原本还想问父皇,为何要将江北打入天牢。可是此时宋离尘却说不出口,她不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她不能为了江北去忤逆自己的父皇,跟自己父皇大吵大闹。她没脸。
于是思量之下便撩起衣摆,庄重的跪了下去,诚恳的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此次前来,是有一事不明,想来请教父皇。”
宋长落一看这架势,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阿离,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先起来,地上凉,别跪着了。”
“是。”宋离尘起身道,“请问父皇,翰林院国子监祭酒江北,他犯了何错?父皇要把他打入天牢?”
宋离尘之所以不再跪着,是不愿让父皇觉得是她在要挟他。哪知一开口,生硬的又像在责问。
宋长奚向宋离尘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的态度。
于是宋离尘又道,“父皇,儿臣并无他意,只是疑惑,愿父皇为儿臣答疑。”
宋长落道,“长奚也正在问朕此事,既然你们都疑惑,朕说与你们听就是。”
“儿臣洗耳恭听。”
于是宋长落才又道,“朕也知道,江北才华横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他总不能恃才放旷,为乱臣贼子洗刷污名!”
前几天宋长落有心要与江北攀谈一番,便召了江北来勤政殿。总归是为女儿寻夫婿,宋长落自然要多方面的实地考察一番。
“微臣江北,叩见陛下。”白衣翩翩的江北庄重的揖礼。
宋长落笑道,“起来吧,又无外人,对了江北,你在翰林院,可还习惯?”
江北道,“一切都好。”
宋长落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笑道,“朕听说,你身为翰林院国子监祭酒,却不编写帝王史撰?”
“回陛下,”江北又翩然施礼,“帝王史志自有人编写,臣不愿与之抢功。”
编写帝王史志,那可是个美差,稍加文过饰非便可博得皇帝的几分欢心,可江北身为翰林院国子监祭酒,是翰林院最高的官职,他若想将这份美差揽过来,凭着官威,那自然也容易的很,可眼下江北却没有这样做。
倒是个不愿争抢的性子,宋长落颇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江北,那你编写的,是什么啊?”
江北恭敬道,“回陛下,微臣编写的,乃是距西的史志。”
“距西关?”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被提过的地名,宋长落皱了皱眉,道,“江北啊,你编写的史撰,现在在何处,给朕看看。”
“在翰林院,陛下要看,那微臣去取。”说完江北起身去取自己编写的史撰去了。
望着江北离去的背影,宋长落忽然道,“李子,朕记得,江北好像是距西人氏,对吧?”
李子就是李公,宋长落自幼便是这个李公在身旁侍奉,从宋长落呱呱落地便亲眼看着他,看着年少被封为太子,看着他娶了贤良淑德的太子妃,有了活泼可爱的小郡主,再看着他登基,成了万人瞩目的皇帝,小李子成了李子,李子又成了老李子,算来已经须臾将近四十年了……
宋长落少时顽劣,不愿意正正经经的喊他,总是喊他李子,此时喊他李子也是不合规矩的,但他是天子,无人能说,但是李公总归是有些动容,便道,“老奴记得,好像是这样。”
对宋长落的称呼也是一变再变,先是小皇子,又是小殿下,又是陛下,李公道,“陛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宋长落叹了口气,“只是朕,想起来一些旧事罢了。”
“陛下所言,”李公思索道,“可是当年距西侯之事?可是那事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陛下也说了是旧事,不想也罢。”
距西能有什么旧事?无非也是距西侯那件事。
“是啊,都已经十多年了。”宋长落感慨道,仿佛又想到了当年关在东宫阆苑的那个距西侯家的小公子。
其实说来宋长落待他并不差,只是他自己没日没夜的想家,想自己的爹娘,不肯好好吃饭罢了。所以后来才骨瘦如柴的像个小野人。
“他若是不曾偷偷逃跑,该多好啊。”
李公侍奉了宋长落那么些年,自然精通宋长落的玲珑心思,“陛下说的,是距西侯家的小公子?”
“是啊,他若是像他的父亲江怀冷一样,沉的住气,该多好?”
“若是怀冷兄的儿子没有死,也该如江北一样大了吧……”宋长落忽然想到了什么,“李子!你瞧着,江北还怀冷兄像不像?朕怎么瞧出了几分相似的感觉?”
李公道,“哪能人人都如陛下一样耳聪目明?老奴眼睛早就不灵光了,都看不清这祭酒大人长的什么样。”
宋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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