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逃院(1 / 2)

加入书签

天元大陆,雍国,雍武帝三十六年冬,雍京。

一场大雪将整个京城银装素裹,一阵阵凛冽的北风吹过,将屋檐、树枝、空地上的浮雪迎风卷带而起,肆意飞向远处。

行人们蜷缩佝偻着,步伐急促却又小心,毕竟要是摔伤一跤,让人看到了免不了惹出笑话。

往来的商贩们牵马拉驴,都在朝着集市赶行。赶得早了,就能占到一个好位置,这天的生意定不会太差。赶得晚了,就只能待在最里角,任自己叫破了喉咙,也未必能满满的赚上一波。

街道两边叫卖早点的摊贩忙碌的给客人们包着包子或馒头。一笼笼新鲜出炉的包子馒头蒸汽十足,在寒冷的冬季里,笼盖一打开,直扑上天的蒸汽就像下雾了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往上凑,暖和一分是一分。

买上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吃上一碗烫嘴的油茶汤,这一天元气十足,干什么都不会觉得冷。

然而,在人们幸福的吃着早点享受生活的同时,雍国朝堂之上,却在发生着一件惊动人心的事情。

雍宫早朝。

雍武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太子陵榔。

太子穿着白衣黑裤,头发散乱跪在朝堂之上。

朝中群臣们的横眉立目冷言冷语的数列着太子的种种罪状。这些罪状亦真亦假或有或无现在对皇帝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太子仪容不整,双目微闭,气若泰山岿然不动。

待得群臣们言语围攻落罢,身穿灰色朝服的太监手捧金色的圣旨,扯开尖亮的嗓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陵榔暗藏厌胜之物,意欲害朕,图谋不轨。弑君杀父令人发指天人共愤,即刻着御林卫查抄太子府。凡涉案人员,均处斩刑。钦此。”

太子轻哼一声,也不叩头亦不接旨,冷笑着摇晃站起身来,口中语气甚是绝望无助。

他痴痴的看着皇位之上的父亲,大声说道:“父皇为天儿为臣。天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儿臣之死能换来父皇睁眼一看,儿臣...死的心、甘、情、愿。”

“大胆逆子,你到此时都不愿承认你所犯之罪?”雍武帝声若洪钟大声质问。

“儿臣无罪,何来承认?这厌胜之物本就是小人所构陷,父皇不仅不查,反而任由奸人所言。儿臣纵使百口也难以一辩。儿臣,唯有以死明志。只是可怜了你那孙儿就要没了父亲。”

说完,太子一把夺过大殿之上一位将军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当场自刎。

鲜血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孤寂的弧线,喷洒在了龙椅上那威震天下的皇帝脚下。

朝中众臣望着倒下的身体,无不是皆声哗然一阵唏嘘。

宫殿之外狂风怒号,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又下了起来。

一道月光透过墙上的小窗口挤了进来,正好映照在了皇次子梁王陵润那毫无血色尽是伤痕的脸上。

他靠着墙,痴痴的望着牢狱之外的半月。

两月之前,一封密函到了他手中,说是皇帝受奸臣挟持,朝纲不稳,速速来京救驾。

梁王看完密函,不由分说调动了五万兵马,日夜疾行进京勤王。

一道圣旨到了兵、刑两部。

灰衣太监趾高气昂的照旨宣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次子梁王陵润未经请奏,私传圣命,名进京勤王,实则意欲谋反,图谋不轨。枉顾我大雍盛世,国泰民安,然再起战火,置黎民百姓千万生计于不顾,即刻着兵部、刑部统领天字营、地字营奉旨出征,剿灭叛军。钦此”

堂下,跪着的两位尚书跪倒在地,双手高举头顶接过圣旨。

十多日后,双方兵临战场,厮杀之声如雷震天,血染苍穹尸横遍野。

梁王受小人陷害,在军粮之中加入了迷药。兵败如山倒,跪倒在一众尸体之上,手握长剑仰天长怒:“宦官误我天朝。父皇,你何时睁眼看看你的子民。已经被屠戮殆尽。”

话音未落,万道黑箭袭来。顷刻间,梁王身后站着的残余兵卒就被乱箭射倒。

梁王锒铛入狱,好在他没有家眷孑然一身,才避免了更多的人蒙冤而死。在狱中,他受尽了非人折磨,只是为了奸臣能够让他在‘罪状’上按指画押。

皇三子汉王陵绸得知消息,气愤的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皇宫之前,面对阻拦的宫兵他眉头不皱,手起刀落斩杀几人于马下。

剩下的宫兵们被吓的跪倒在地不敢多言。

一声“开门”叫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宫门大开,一队队持枪执戈的御林卫严阵以待,身后的弓箭兵弯弓搭箭直指着他。

“今日我面见父皇,你等杂碎们谁敢阻拦,休怪我长矛不长眼睛。”谷风横刀立马,长矛一挥,直把御林卫吓的连连后退。

西北战神的威名岂是空有其表。

汉王一路策马直奔深宫,将伺候黄帝起身的太监们鞭笞的哭爹喊娘。若非他们这等腌臜阉人在朝中勾结营私,自己的大哥二哥又怎么白白牺牲了性命。

大殿之上,汉王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太子自刎之位,穿着一身白衣,手戴脚镣手铐,面对龙椅上的黑色冕服,横眉冷对。

灰衣太监再次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三子汉王陵绸有悖为人之道、为子之道、为人之道。未经朕允,私闯宫禁,为逆子、叛军开脱罪名,满口人伦纲常,实则胡说八道。弃朕体面于不顾,弃朕家国于不顾,弃朕子民于不顾。着即除去汉王爵位,圈入宗子院,遇赦不赦。钦此”

宗子院内到处杂草丛生蚊虫乱窜,两处残楼破亭,甚是荒败。

陵绸一身肮脏破衣仰天长叹。身旁有着一位绝美少女相伴。她嗓音如铃,清脆动听,在安慰着已是满脸长须,愁眉不展的陵绸。

陵绸将手中酒壶摔碎,怒骂一番,觉得不够解气,搬起头大的石块往院墙之外投去。

突然,墙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啊呦’痛叫声。

片刻之后。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废皇子陵绸不知悔改,辱骂君上,其心可诛,其心必诛。即刻逐出宗子院,贬为庶人流放五百里永不再回京。其原有家眷等物,一律充公,男丁发配边疆为奴,女眷没入伶酔坊永不恩赦。钦此。”

伶酔坊,一个让所有官员子女不寒而栗的地方...

一队御林卫闯了进来,推搡着陵绸离去。少女撕心裂肺的喊叫着,陵绸肝肠寸断,他知道她一旦进了伶酔坊,就永无见天之日。

陵绸放倒几名士卒,上前想要救得少女。灰衣太监冷哼一声,一掌偷袭,重重的拍在了陵绸后背。

陵绸吐出一口鲜血,体力不支昏倒过去。

......

谷风双目紧闭,躺在病床上。身旁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