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世事难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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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汐禾左手紧紧的握住了璟妧的纤细的手腕,眉毛有些抽搐,皱的紧紧的,然后将头转向璟妧的方向,“这是血!”

她的声音中全是不可思议,璟妧淡定地点了点头,“嗯,我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用自己的脉尖血喂养他,你知道的,我的原身是鸢尾,虽和你的血脉比起来差远了,不过我的能解世间所有的毒,你的却不行。”

璟妧说着说着还仰起头来对她笑了一下。

“你不要命了?”汐禾皱着眉疾言厉色的问她,“脉尖血!每天就那么一点,你全喂他了,你怎么活?”

汐禾的眼神凶得很,这次怕是真的气极了,她虽心中担忧牧宸,却也不愿璟妧因此丧命。

“你这样一瓶脉尖血攒了几日了?”汐禾甚是担忧,恨不得将自己的脉尖血割舍了。

“三日,他受伤的那一日都快死了,浑身冰凉,嘴上还说着胡话,脸色白的吓人,爹爹同我说这天池水下的寒潭或许能够压制毒液,幸好这寒潭,否则怕是此刻已经去了鬼府了。”璟妧的声音中带着悲悯,又带着庆幸。

冰床上躺着的牧宸身上还穿着那日薄薄的里衣,左肩上还留着一个洞。那洞眼看起来很是熟悉,汐禾扒开牧宸的衣裳,仔细研究,“棱形,伤口深一指节,这伤口怎的这样眼熟?”

汐禾冥思苦想,灵光一闪,“棠遥!棠遥那日救我时,伤口也是这样,可他似乎伤的没有这样重,难不成是因为狐火?”

团团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凶器是不是一把银锥?”

“是!”汐禾仔细回忆后给了团团一个肯定的回答。

“团团,我知道要往什么方向查了!”

她有些高兴,却又担忧起棠遥的伤势,这一个两个都受了伤,是不是应当去看一下棠遥?她心中纠结不已,牧宸的情况不容乐观,或许她应当先照看一下牧宸。

“团团,那牧宸……”汐禾的神情有些为难,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三舅舅也卧病在床。

所有的一切好像在一瞬间都变得棘手起来,她也变得慌乱,变得束手无策失去了支柱。

“没事,我能照顾好他,这寒潭能够压制了他体内的毒液,只是不知道何时能醒来才是。”璟妧的眼神中有些落寞,汐禾还是头一回见她有这样落寞的样子,她竟不知这二人之间早已生出情愫。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汐禾从那天池水下失了魂魄一般的游走上来,那雨拍打在身上已然的毫无感觉,这几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落在汐禾的身上,让她有些透不过气,胸口的伤势在空气中暴露后又重新开始疼痛。

她皱着眉,捂着胸口,那日这道伤口的剧烈疼痛感又再一次上升,她疼的哭出了声。双腿跪坐在砂石上,咯得她膝盖疼,鴖鸟青桦依偎在她的脚边,乖巧的很,雨水打湿了青桦的翅膀,汐禾将它抱在怀中,双脚腾空飞上了九重天。

神魔两族的交战已经过去三日了,是时候得去给天帝陛下一个交代了。大殿下不在了,原本熠熠生辉的九重天也不复往日,被灰蒙蒙的天笼罩着,汐禾将身上的素衣换成了玄铁战甲,修长的身形走在这气势磅礴的宫殿中真是好不相配。

弋天跟在她的身后替她拿着衍华剑,穿过南天门和漫长的白玉石板长廊,泰华殿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身着月华色华袍的元玥,见着汐禾归来,元玥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柔声道:“汐禾上神回来了啊。”

汐禾每每见他,他总是很温和,汐禾便对他笑笑,“汐禾见过二殿下。”

元玥虽温和,汐禾心中却总是对他很是疏离,觉着他这样温厚的人,应当是高高在上的,是个品德高尚的谪仙,与她这样打打杀杀的人并未一路。

见过元玥后泰华殿的门便大开,白色的门在自己面前大开,里头的光线有些昏暗,汐禾却觉得恍如隔世一般,原先常来此处面见天帝,此刻仿佛又有些不同。

她缓缓的走了进去,对着高坐在金雕龙椅上的天帝行了一礼,“汐禾拜见天帝。”天帝沉声让她起来。

汐禾便听话的站了起来,抬头看向那天帝,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双目却有些空洞,眼神似乎并未聚焦在她身上,可又像是盯着她。让她有些毛骨悚然,大约是她的错觉吧,“天帝陛下,此次我军大捷,牺牲大殿下元晖一人,琰华神君重伤,我麾下牧宸将军身中奇毒,此刻正由药神之女璟妧照料,魔族中人尚且还有逃窜之人,不过我军此刻已经占据魔族大部分地界。”

汐禾一五一十的将此次战役的情况报告给天帝,良久殿内并未出声,偌大的殿中只有汐禾一人的呼吸声。

她等得焦急,天帝方才开口,“着封神君汐禾为驻南神君,其麾下将领驻守南天门;药神梧蘅仙君早已为上神,封为神君,其女璟妧为仙君。念在驻南神君娘亲青竹教女有方,死后复其身份为帝女钟嶷。”

汐禾心中开心的很,娘亲可以恢复名讳,可为何是在死后?她一个趔趄,险些站不住,她疑惑地抬起头来可天帝却不在了。

泰华殿中发出一声悲鸣,是汐禾的嘶吼声,泰华殿的大门被她一挥袖子打开,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夺门而出,余下的只有摇晃的门与看着她离开的二殿下元玥。

汐禾的眼中满是泪水,她不停的眨着眼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天帝说是死后,并没有说是如今仙逝了。

可她犹豫了,迟迟的没有踏入云竺殿。她就那样呆滞的站在门口,院子里的桃花探出围墙来,微风一吹便吹落了一地的桃花,有落在地上的,有扬在空中的,有落在汐禾身上的,也有长在枝头的。

云竺殿还是那座殿,宫墙还是那座宫墙,仿佛什么也没变,却又好似什么都变了。

她驻立在门口,等待着,却又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大概是等待着小仙娥兴冲冲的跑到娘亲的寝殿中去禀告,也可能等待着那声“阿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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