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打算(1 / 1)
刘牧之纵马冲入人群,挥动马矟,一连挑翻两人,如同虎入羊群。其他衙役害怕刘牧之的勇武,不住的后退,仿佛潮水退去。
刘牧之见到县令已死,也不追杀衙役,只是居高临下,双眸环顾战场,搜寻敌首和孙安祖的位置。
刘牧之不认得县丞,只是远远瞧见一个文士装扮的士人,心下不敢确定是否是敌首,只能作罢,去援救孙安祖。
孙安祖指着那个文士装扮的人,“刘郎,那人便是县丞,只要拿下他,衙役就会鸟作兽散。”
闻言,刘牧之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衙役望风披靡,不敢抵挡,县丞立刻大喊,试图挽回颓势,可是没人理会他。
见事不可为,县丞非常机灵,拔腿就跑,还混入衙役中,企图鱼目混珠。
可是其他人也不傻,看到县丞靠近,立刻转向,很快县丞便孤身一人,和刘牧之之间再无其他阻隔。
刘牧之拍马赶到,一矟给县丞捅了一个透心凉,宛如穿糖葫芦一般。
县令、县丞已死,群龙无首,官府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刘牧之懒得追击,就在县衙公堂等待另外几人和他汇合。
刘牧之下马将孙安祖扶起,独自去县衙的府库。
粮仓中,一袋袋的粮食放的整整齐齐,大概是随时准备运往辽东。
刘牧之大喜,这么多粮食,暂时不用为粮食而发愁。刘牧之随意坐在一袋粮食上,思忖义军之后的动作。
之前刘牧之一心想着造反,没有想成功之后的该怎么做,而造反又成功的太快,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思考未来该怎么办。
一瞬间,刘牧之有一点迷茫,摆在面前的选择太多,他不知何去何从。
刘牧之只能用枚举法的办法,一个个的去思考。
已经攻克漳南城,能否以漳南为据点,招兵买马就地举事呢?
刘牧之摇摇头,瞬间把这个选项否定。
占据城池招兵买马确实是一个选择,可是其他义军都躲在山林湖泊险要之地,就他一个人占着城池造反目标太大,而漳南城又太小,一旦隋军来攻,没有周旋的余地,只能硬拼。
刘牧之起身在库房左右徘徊,嘴中嘀咕,“占据城池风险大,收益低,不值得。”
最严重的问题是相比于其他朝代末期,隋朝太强了,强的像个怪物,完全不像王朝末期。
其他朝代末期军队制度崩溃,士兵的训练荒废,战力严重下滑,甚至税都收不上来,整个中央朝廷就一个空壳子。
隋朝末期府兵的制度还算完善,军士的战力也有保证,连开国南征北战的宿将也还有很多活着,基层军官也有不少久经沙场的老兵。
无论是士兵的素质,还是士兵的装备,隋军都比义军高太多,如果不是杨广不断作死,造反完全看不到一点机会。
税收方面,隋朝的户籍制度极为严格,精准到每一个人,只要不是特权阶层就必须缴税。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每次都能从全国所有地方的抽调力量,集中大量兵力攻打辽东。隋朝灭亡之后,滞留在江都的骁果军依然能拼掉李密的核心军队,使得当时最强大的军阀李密无缘问鼎天下,即使这些骁果军是由一个懦弱无能的宇文化及统领。
其他朝代末期宛如一个人步入老年,老胳膊老腿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死亡只是时间到了。
隋朝末期就像一个年轻人,身体强壮,胳膊、腿好得很,只不过心脏有问题,然后突然心脏病犯了,瞬间猝死。
现在直接和隋朝正面对抗无异于自取灭亡,只能暂避锋芒,等隋进一步衰弱才能正式和隋朝对抗。
无法和隋朝对抗,就只能放弃漳南城,那又该退往何处?
这个地方首先得险要,能够和隋军周旋,又要足够大,能容纳几千上万人。
思来想去,周围也只有高鸡泊一个地方完美符合条件。
高鸡泊地形险要,芦苇茂盛,水泽密布,不利于骑兵的突袭,这就有了和隋军周旋的余地。其次,高鸡泊广袤数百里,就算后面义军发展到几十万人,也能够在里面藏身。
以高鸡泊为据点,积攒力量,等待时机,确实是眼前的最佳选择。
虽然没有最终决定,刘牧之心里已经有了退往高鸡泊的心理准备。
躲进高鸡泊和刘牧之原本的心里预期有出入,刘牧之心里有一点失落,叹了一口气:真是晦气,没想到造反成功,还是得往山林里面躲。
“大郎,何故叹气。”刘牧之占领府库的同时,刘黑闼也完成占领城墙的目标,前来和刘牧之汇合。
刘黑闼看到府库的粮食都堆满了,高兴地说道:“一下就抢了这么多粮食,果然还是造反容易发财。”
孙安祖感叹道:“要是官府用这些粮食赈灾,我妻子也不会饿死了。”
“清点粮草,准备退出漳南。”刘牧之下定决心,不再患得患失。
“不是成功了吗?为何要退出漳南城。”
“留在漳南,马上就要面对隋军的围剿,而漳南又太小,没法和隋军周旋,与其到时被迫撤军,不如主动撤退。”
刘黑闼惋惜道:“是,不过如果退军,这些粮草就无法带走,实在太可惜了。”
一脸正色提议,“不如能带走多少就带多少,把剩下的粮食全部烧了,免得被隋军所得。”
“以后烧掉粮食这种话就不用再说了,我等兴义军,旨在解救百姓。如果我等像官府一样守着粮仓不赈济灾民,反而一把火烧掉粮草,和官府有有何区别。”刘牧之盯了刘黑闼一眼,继续开口,“今年田地的收成不好,百姓这个冬天非常难熬,急需粮食。”
又打量了一番库房的粮草,不容置疑的说道:“我等在漳南修整三天,随后撤退,能带走多少粮就带走多少,其他的原地分给漳南百姓。”
“有了粮食,或许百姓就能渡过冬天。”
“这些粮食本就是取民骨髓,从百姓哪里所得,现在将这些粮食还给百姓,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有比这更好的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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