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1 / 1)
她回了美国就病倒了,三天没有去上课还是同组的同学撬开门才发现她已经发烧了,才送去医院,查出来是胃癌引起的发烧,她没有选择做手术,而是药物治疗,毕竟才是初期,药物抑制没有问题的。
又过了四年,她拿到了毕业证书和律师证,并且拿着之前的奖学金,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学弟回国在c市开了律师事务所。
这个学弟比她小五岁,是她一次法律援助的时候帮忙打赢官司的小孩,他特别崇拜她,所以她要回国开律师事务所,他也就跟过来了。
她真的很有律师的天赋,在美国学到的雷厉风行,她太懂c市了,主动和各大学校进行免费的法律援助,进行演讲,不少被欺凌的学生偷偷地找到了她。
她不管对方的年龄多小,不管他们的父母如何的施压,也不管警察的劝解,不管是不是未成年,做错了的事情就一定要自己承担责任,有一次她真的逼得十六岁的小孩子跳楼自杀,而她却继续在法庭上没有任何同情的赢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官司。
她是唯一一个从接案到结案从来没有输过的百分之百的胜率的律师,被称为了律师界的终极大boss,残忍,狠辣,为了赢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钢铁做成的,可以连续三个月不停的接案子而马不停蹄,每天都能在法院里看到她,最多的一次是她一天在法院当了六次辩护律师。
可是在梦中她也看到了她柔弱的一面,每天都要吃着大把大把的药,每天睡觉之前都会点开他给她发的邮件,看许久才靠着安眠药入睡。工作不忙的时候,她就会偷偷地开车到他公司楼下,远远的看着他,却从来没有打过招呼。
江枫眠为了见到她,把公司的一个小孩被虐案介绍给了她的事务所,庆功宴的时候她没有参加饭局,却来参加了ktv的酒局,那时他还很激动,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在,可是在梦中他才知道她才从医院打完点滴特地赶了过来,只是她实在是浑身太疼了,所以安静的坐在角落,明明从来不唱歌的她,却为了他出现了。
秘书敲门给她送了一张请帖,她淡漠的应了一声,秘书关上门出去了。
随手打开红色的喜帖,眼眸在看到请帖上的那个名字的时候,半天没有动。她脱下了高跟鞋,蜷缩躺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就好像婴儿在母亲的怀里一样,浑身都在冒冷汗,实在是太疼了。
最后还是金发碧眼的学弟来找她去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疼晕在地上了,忙抱着她去了医院,已经胃癌晚期了。
她把律师事务所转手卖掉了,要学弟陪他去商场买衣服,她选了一件香槟色的长裙,露肩的,还去做了造型,长长的大波浪,婚礼当天她盛装出席了。
漂亮的她没有注意到别人的搭讪,她的眼眸里从来都只有他,在他过来的那一刻,她居然紧张的手都出汗了。
林非晚有些紧张的小声的问;“今天我漂亮吗?”。
学弟笑着点头,略微带着鼻音说;“比新娘还漂亮”。
这时江枫眠也终于走到了她面前,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
林非晚清冷的声音却开口,疏离又礼貌的说;“恭喜”。
江枫眠笑容凝固了,回了一句;“谢谢”,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身离去,自嘲的冷笑了一声,自己自作多情的想着什么呢。
林非晚和学弟离开婚宴之后,她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然后问;“刚刚我做的好吗?”。
学弟撇过头,红了眼说;“做的很好”。
林非晚这才高兴了,说;“走吧,送我去墓地吧”。
学弟更咽了一下,帮忙开了车门,送她去了墓地,也跟着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然后去旁边抽烟了。
林非晚把墓碑上的照片擦拭干净,然后笑着说;“妈妈,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你和姥姥了,我还挺高兴的。妈妈,他也结婚了,终于结婚了,我明明应该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还是好疼,好疼,他还是那么帅,妻子也很温柔,感觉他们好配,会很幸福的吧,白头偕老对吧”。
叹了一口气,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又继续说;“医生说我开刀治疗的话,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几率,好高,可是开刀那么疼,我选择了药物治疗,医生说好好治疗的话应该还能活二年,也挺好的,国内还不允许安乐死,所以我移民了,听说安乐死不会疼,真好,我太怕疼了。我也想好了,死了就撒到撒哈拉沙漠,我活着一直想去都没有来得及去,死了待在哪里也挺好的”。
和母亲告别完之后,学弟送她去机场,他哭的和个小孩一样,而她却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她是真的没有遗憾了。
在飞机上,起飞的时候,她盯着地面,摸着窗户,低低的说了一句;“恭喜你新婚快乐,再见了”。
画面一转,镜头里的林非晚不过才三十岁,却特别的憔悴,不像一个成年人,而像一个小孩,特别瘦小,安静的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神父站在她旁边,最后问她;“你在想他吗?”。
林非晚神色很安详,缓慢的抬头看了一下蓝天说;“嗯,我在想他”。
神父亲吻着她的手背问;“他那边今天的天气应该很好”。
林非晚笑着眉眼弯弯;“嗯,他那边天气应该也很好”。
神父把电话递给她,说;“那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天气有多好,好吗?”。
她伸手接过手机,慢慢的按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的上扬,输入了她一直深深刻在心里的电话号码,最后在按拨号键的时候。声音宛如轻柔的燕子,说;“医生,我准备好了,可以了,辛苦你们了”。
站在旁边的医生,笑着点头说;“好”,针管插进了她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臂。
终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在临死的时候,最后是他的声音陪伴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林非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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