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赤萧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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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迷心只是提着错木在榻前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迷心离开后,九尾从房梁上狠狠地摔了下来,盘着身子缩成一团,张嘴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九儿姑娘你这是要离开吗?”

礼师气喘吁吁在宵禁前赶到城主府,敲门进屋后却看见九尾换了一身素色衣裙,那条满是鲜红印记的素色腰带还是系在腰间,礼师才明白,原来这才是一整套的装束呀。

“是。”

九尾将竹篓里散乱着的零碎收拾整齐,腰间佩着一块青色暖玉,这是姿糖赠他的那块。九尾自打从玄庙下山后,虽是一直混迹在市井之中,结交之人也不在少数,而姿糖确是为数不多的赠他礼物之人,人界都说礼轻情意重,因此九尾很是看重,这枚暖玉也一直随身带着。

“你要去哪?”这话脱口而出后,礼师很快就觉得自己这么问话着实是有些无礼的,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以作缓解气氛,又轻声补上几句,道,“我的意思是,若是城主醒来,我也好差人去告知姑娘。”

“我去想办法看看是不是能够寻回赤萧铭的尸身,你不用去特意寻我,寻得回或是寻不回,我都会回来的。”九尾冲礼师笑笑,系上精白的织锦披风,单手提起竹篓单肩挎上。

不得不说,这寒冷的地界,大家伙都要披上披风才敢出门,这般日常装束的确是不好背上这背篓的啊。

喝杯茶的功夫,九尾随口问了句,“今日你怎会来的这么晚,我还想说你要不来我便给你留书一封呢,正好,省去了些时间,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笔迹并不好看。”

“方才迷心大人回来,我去遣人将她住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又将扫拾的人遣散了去,这才得了空过来,迷心大人道以后不希望有人去叨扰她,我带着人出来后她就封了院子,”礼师叹了口气,“唉,城督大人的死的确是对她打击太大了。”

“我…之前听的姿糖提过几句,也没好问其原因,不知,城督大人木疆错究竟是如何死的?”听到这,九尾放下茶杯问道。

“城主出事后,异北便乱了套,不过好在异北双翼稳住了内乱的局势,接着他们夫妻俩分了两路,城督大人木疆错留在在城中,率领异北子民齐结异北大阵为城主造一副新的灵体,迷心大人则亲去了东地泰山,直入黄泉去寻找城主大人散落在外的一魂双魄。

而灵体与魂魄融合是有时限的,到了时候却没有将逝者完整的魂魄与灵体进行融合,那么耗费了全城上下的心力灵力才结成的这副新的灵体便会自行散去,在结阵的时间里,魂魄因为受了大阵的润养得以缓慢恢复,也会因为灵体散去大阵崩碎而受到重创。”礼师说,

“而且凝结灵体的更重要的一个条件是需要大量的寿命。城中大乱时,因为城主出事而出了叛逆,为首的被迷心大人击败后,其他叛逆全部降了,迷心大人下令抽出他们的半数寿命以作惩罚。

将这些人受惩而抽出的寿命拿出来作为此用,再加上劳作邑这么多所积所存本是足够的,可迷心大人却迟迟未能从东地回来,灵体需要不断地加入寿命润养,寿限用光了,城督大人便用自己的寿命来抵用维持,一直拖到迷心大人回了城中,而他的寿命也全部抽尽。

是我掌的刑。”

“...”九尾好一会儿没说话。

重新说起此事,礼师仍是心中难抑的自责。

“为何只抽他一人。你们城中这么多人,每个人抽一点点,也是足够的吧。”不是问句,是语气平淡的陈述。

“城中铁令,异北之主不得无端向城民索取寿限。”礼师叹气,“城督执拗,不愿城主醒来后背负上城主带头违背异北铁令这样的骂名。他想着自己一人违抗铁令,便将抽缴寿限这条最重的惩罚用在自己身上,他管这叫做,‘将功赎罪’。可能也是早就预感到了即便抽干净自己的寿限,也可能撑不到迷心带着城主的魂魄回城,还特地嘱咐了我,若是时间到了迷心大人还没有回来,即使魂魄不全也要开始融合。”

礼师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猜他打的主意是,自己违背铁令自己受罚缴寿,自己自作的主张伤害的独独自己一人。自己死了,但自己心甘情愿,自己不怪城主,这就与城主大人没有半分的干系,因此绝对不会影响城主在城中的威信的。”

“这么做很愚蠢。”九尾的嗓子有些干涩。

“是、是很愚蠢,”礼师低头轻笑,道,“他是异北的英雄。”

“是。”九尾点点头,回头看了躺在榻上的赤萧铭一眼,推开门,抿唇道,“我走了,你且照看好他。”

“我会的。”礼师拱手。

九尾腾空跃起,在漆黑中不见了踪影。

今夜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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