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姜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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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仪暗自思忖着,边往回去的路上走着,却被一身着梅花纹杏黄锦衣的男子拦了去路。

这人瞧着与她一般大,手持一收拢的折扇,眼尾微挑,似含秋水,又是笑意盈盈,端的是一副狂蜂浪蝶的模样。

他漫不经心地将折扇在身上点了两下,一双眼眸上下打量她,“哪来的如此容色的小娘子。可是来寺中祈愿的?这儿是后院,小娘子怕是走错了。”

见她规规矩矩地梳上青丝,云髻峨峨,他便知这是出了阁的小媳妇。

对方虽语气轻佻,可阮玉仪见他衣着不凡,也不敢妄自冒犯,福了福身,“见过公子。我未曾走错,只是表兄走失,刚将人找到罢了。”

姜祺分了程睿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痴傻的,也不多言什么,而是像与正常人问候一般,对程睿颔了颔首。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他迈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阮玉仪便照实答了,“哪里还是姑娘,我早已许过人家。”大芜有法,已婚配者不得散发,她尚未拿到与程行秋的和离书,自然还是挽着发的。

这公子不会看不出来,却还是有此一问。她心生警惕,悄悄退了一点。

程睿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晃了晃手臂,衣袖连着阮玉仪的手,让她的也晃起来。阮玉仪以为他是觉着闷,不愿意在这儿久呆,于是侧首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许过人家又如何,”姜祺轻笑了声,“若有不满意,再换就是。”

已合离的女子是可以散发的,她仍旧梳着,说明还有家室。可方才却将出嫁一事摆在过去的时间,也就不难猜到这门亲事的不如意了。

她本是垂着眸,闻言,心中一动,一抬眼,就对上了对方弯弯的笑眼。

鬓边的木槿尚未取下,她抚了下,收起了心思。

“抱歉,家中人还等着表兄的消息,就先失陪了。”颔首言罢,也不管姜祺如何,拉着程睿就离去了。

姜祺把玩着折扇,对她回绝自己的暗示,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得赶紧回去才是,虽说祖母疼他,放任他满寺院地随意溜达,可让他那个小皇叔发觉可就不妙了,定然少不了一通骂。

行至一假山后边,恰巧碰见木香。

她将食指置于唇上,示意阮玉仪噤声,又将她与程睿拉到假山后边藏着。

隔着一假山下的一小池塘,另一侧隐隐有着人语,听起来是两个年轻姑娘。

其中一个声音清越点的轻哼道,“那秋娘算是攀上了,可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呀。我在世子身边侍候多年,却还是一小小婢子。”

另一人压低声音劝道,“你轻点,当心被听到了。你该是知足了,跟着咱殿下,他也未曾亏待过我们,一年到头金银首饰还不是都先给了我们几个。再瞧瞧靖王府的那些下人,哪个不是对侍候世子的我们眼红许久?”

“靖王府确实不好待,天天非打即骂,月钱却没多少,”她语气轻蔑,又道,“那秋娘倒是个有手段的,不知道殿下能欢喜她几天。”

“不稀罕了又如何,殿下还不是将她们一个个的都好好养着……”

一字一句,阮玉仪听得十分清晰,她立着,并不言语。

木香瞧了一眼她的神色,“小姐,世子这是何意?分明受着您的亲近,却还生着别的心思,先纳了旁人。”

她拉着木香的衣袖,等他们三人走远了些才道,“还是不要乱揣测了。这些事我们不是早先就晓得了吗?”

近来与世子的关系确实是有些微妙的变化,不过他的外室何其多,就算是计较也计较不过来,不如装着瞧不见。

何况,当初也便是看中他所纳外室繁多,才接近他,盼着能借此摆脱与程家的纠葛。如今她若才来膈应这些,岂不是可笑?

见小姐态度淡然,木香也便不再多说,只是心下不快,觉着这世子未免有些不把她们小姐当回事。

却说阮玉仪等人回去的时候,圆桌上还摆着午膳,看起来是被人动过的样子。程朱氏则在空处来回走动,愁眉不展。

一边的程行秋实在是被她晃得晕乎,“娘,您坐下来歇会儿,别累着自己。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叫圣河寺的师父们一起帮忙,定然不会叫睿儿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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