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乱世 第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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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以来头一次亲临战场的“镇国公”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有些茫然失措,惊慌的熊达威从他的“佩剑将军”曹杰手里拔出刘帝授予的尚方宝剑,他用剑尖指着那些连排级长官厉声喝道:“平日里一个个都充好佬,现在怎么不声不响了?你们手上的每个连队在历史上都是追随先主屡建奇功的模范部队,难道诸位的表现能对得起先人吗?大家要看看各自军旗上面写着的荣耀,拿出先帝打败‘九旗铁骑’的斗志来。”

本意要安定军心的熊达威将那把明晃晃的三菱长军刺上下挥舞,一旁的副将都吓得魂不附体,他们担心“镇国公”要对作战不力的将官行使先斩后奏的权力。

这些朝廷将校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上山的辎重部队居然忘记保护好大军的弹药和粮食,他们只把天子授予的节杖和军旗扛上了山头,武将的特供食品和高档餐具也一件没有弄丢。

熊达威随即带着众多幕僚离开山洞来到一块平坦的山间坡地上,众人透过下方枯枝观察着原野上的战况。

整个地区布满了相互追逐的军队和冒起的硝烟,伏熊崮下方的洼地和树林里不时传来激烈的射击声。转瞬即逝的耀眼光点在地面上掀起一连串爆炸,骇人的云团在大地上翻滚。

远处的一座土丘上,几部严重受损而无法移动的坦克被朝廷官兵围成一团作为掩体使用,里面的装甲兵把这些庞然大物当作固定火炮继续战斗。四面聚拢的藩镇军朝这块高地上谨慎发射着榴弹。

就在这座尘土飞扬的土丘上,熊达威的心腹张崇胜正带着卫队抵挡到来的敌人。躲在坦克里的张崇胜无法和部下取得联系,他麾下的几个团长现在音讯全无,这辆坦克撞到反坦克地雷上弄坏了履带。

张崇胜的卫队没剩下多少弹药,藩镇军的反坦克火箭正在让高地上的装甲部队彻底报废。知道大势已去的张崇胜把一套胡哨的武将制服套在自己的卫士上,然后要求他朝北方逃跑。

那个被派去殿后的骑兵团更是被藩镇军打得人仰马翻,刘帝登基后爆发的石油禁运危机导致帝国的交通运输方式倒退了一个时代,交战双方需要动用骡马运输物资。这个骑兵团并没有冲锋陷阵的能力,他们只是利用马匹机动的步战骑兵。

一部分丢掉马匹的官兵围住几辆爆胎的汽车继续作战,其余的官兵无不抱头鼠窜奔向伏熊崮。过去为了补偿被非法侵占的耕地,程克的地方官弄虚作假平整了伏熊崮上的土地,所以这座山头上少有掩护的植被,几颗孤零零的松树突兀矗立在硝烟弥漫的山顶上。锐利的岩石裸露在这些官兵上山的道路两侧,他们早就把妨碍逃跑速度的装备全部丢掉了。

雪后的晴空上出现了令人难堪的景象,一列低空飞行的武装直升机接连被平原上升起的藩镇军导弹和高射炮弹击中,这些价值昂贵的飞机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响着警报声坠向大地,眩目的火团和飞机残骸都飞上了半空。

朝廷空军更是用一种敷衍的态度支援被围部队,他们从天顶投下的炸弹多半不能命中目标。一轮红日渐渐隐入群山,崇仁南部的原野上漂浮着装甲车和汽车被击毁后燃烧形成的柱状烟雾。藩镇军的炮击让伏熊崮上山石迸裂,几乎每一发炮弹都能带走几个官兵。如梦方醒的熊达威惊叹说道:“贼军如此厉害,难怪辛伟民和陶裕霆都吃了瘪。”

就在“镇国公”及其众将束手无策之际,梁文远带着三个营的御林军沿着伏熊崮后山的羊肠小道摸了上来。看到那些装备精良的御林军官兵,大受鼓舞的熊达威立即朝梁文远所在的小径赶了过去。

一经见面,梁文远就对熊达威说道:“熊公,伏熊崮上没有水源,将士们都要取雪水止渴,此地不宜久留。”

熊达威听罢解释说道:“贼军在平原上伏击我们,辛伟民当初就是在无险可守的公路上被打败了。假如大军没有率先抢占伏熊崮,贼军可能就会躲到这座山头上来夹击我们。文远,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梁文远指着那一轮正缓慢沉入地平线,此刻格外耀眼的太阳说道:“伏熊崮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再这么等下去,大军必然弹药耗尽。贼军在夜战上不是很擅长,御林军手上倒是有一批质量过硬的夜视仪,也许大军可以连夜突围。熊公,伏熊崮附近还剩下多少部队?”

熊达威叹着气的说道:“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人,邓国梁和张崇胜都和总部失去联络,他们已经被贼军捉住了。半年以前,鄙人在天子面前夸下海口要带着几十万大军一举肃清宇内,要是在这个破地方身死兵灭,不知道历史会这么评价我们。”

梁文远沉吟片刻后说道:“我麾下的御林军还有大概六千多人,下辖的几个装甲营能凑出五六十部坦克和装甲车,熊公的部队在突围时要牢牢跟紧御林军。朝廷军队打贼军就好比是职业运动员打业余选手,我们还有很大的机会。”

伏熊崮上的朝廷官兵坚守阵地,熊达威和麾下将校登上一批坦克秘密突围。朝廷的装甲兵在崇南平原上徐徐展开,他们在行进时推开积雪,让地面留下深深的履带印痕。

炮声隆隆的旷野上有反军直升机低空飞掠,一批老旧的火箭弹在夜空中闪烁,这种级别的火力对于装备精良的御林军不构成威胁,但是携带火箭弹的直升机就像夏日的蚊虫一样令人心烦。

朝廷装甲兵有着卓越的装备优势,熊达威相信御林军能在突围时打出一场横扫千军的战斗。天边那些残留着积雪的高山上部署着藩镇军炮兵,激战后升腾的云团不时被照明弹所照亮。高山上飞起的导弹让大地颤动,但是朝廷方面被击毁的目标寥寥无几。

战区边缘布置着藩镇军缺乏燃油的装甲兵,他们只能保持怠速移动,因为缺少维护的零件和技术工人,史儒丰把剩下的坦克当作移动炮台使用。

企图突围的朝廷官兵撞上这支为数不多的装甲部队,后者混乱的队列受到切割,一通炮击以后,冒出黑烟和暗红色火星的藩镇军坦克不再动弹。

新的太阳缓缓升起,紫色的曙光从群山背后流出,战场上的苍凉景象让通过热成像仪观察外界情况的朝廷官兵印象深刻。他们攻入一座露天布阵的炮兵阵地,大意的藩镇军把反坦克炮的炮弹和油料随意摆放,所以连锁爆炸不可避免。阵地里的木板营房和牵引火炮在爆炸中四分五裂,躲进堑壕里的藩镇军照样被热浪所吞噬。

冲出营地的朝廷官兵发现远处的废弃公路上有两辆藩镇军的步兵战车,他们正缓缓接近营区,朝廷的装甲兵连忙追赶过去。

双方尚未交战,官兵队列右侧却出现一整排藩镇军坦克。大感震惊的熊达威对同乘一辆坦克的梁文远叫道:“贼人居然想侧击我们。”

事实上藩镇军完全是在胡乱作战,后面的几辆坦克速度太慢,队列难以保持一致,所以反而形成侧击的效果。藩镇军果然没有利用好眼下的战场态势,他们主动冲进朝廷军队的队列。

熊达威记得显示器上出现过几个混乱的片段,扬起的沙土和遭到摧毁的友军就是他对这场遭遇战的全部记忆。藩镇军的游击队开着装满炸弹的汽车离开公路,他们希望用这种方式搅乱破坏朝廷的坦克。

混战持续了三四分钟,天空中出现一闪而过的光点,飞掠的朝廷战机在战场上投下炸弹,待在公路上的藩镇军队霎时崩溃。

御林军的先头部队终于开辟出一条大军突围的生命线,据守在伏熊崮上的官兵挤作一团冲出阵地,崇南平原上的爆炸就如同新年夜里的烟火一般密集。

梁文远要求御林军的大小将校挂上子弹袋奔赴火线,如果不是御林军官兵在前线浴血奋战,熊达威可能没法将任何一支成建制的部队带出包围圈。

苦战一昼夜后,熊达威率领残兵败将狼狈逃到武肃西郊的一处集镇,“镇国公”猛然发现自己直辖的大兵团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万名官兵,大军的装甲车辆和火炮也几乎丢光了。

熊达威乘坐的那辆坦克停在集镇东部的菜市场外,感到车内很是气闷的“镇国公”带着部下离开坦克出来透气。菜市场前方的空地上坐满垂头丧气的官兵,沿街的商铺门口堆着大军携带的绿色弹药箱。

激战一夜的官兵早已体力不支,几个劳累的士兵躺倒在一座超市的卷闸门边上,他们将枪械横七竖八丢到地上。熊达威的部将见状大怒,他拔下武装带上前抽打那些昏昏睡去的士兵,不料刚打起一个官兵就有另一个官兵睡倒。

梁文远上前伸手挡下那名部将的武装带说道:“将士们连续作战,难免疲劳了。武将都躲在装甲车里,大家要体谅他们。”

熊达威见状说道:“辛浩存玩忽职守,我要去东都参他一本。”

话音刚落,隐隐约约的炮声就在集镇边缘响起。原来坐在地上的士兵都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佩剑将军”曹杰惊叫道:“难不成贼军赶上来了,天亡我也!”

几名通信兵跑上来汇报了最新的情况,原来辛浩存已经赶来这里接应“镇国公”的部队。刚才的炮击不过是辛浩存针对贼军进行震慑而发射的炮弹。辛浩存在几分钟后带着浩浩荡荡的部队开进集镇,他们还带来很多补给品慰问刚离开火线的官兵。

笑容可掬的辛浩存从一部卡车上纵身跃下,他朝着熊达威等人说道:“贼军已经被我军彻底击溃,熊公应火速进入武肃休整。”

在场的众将听罢无不恼火,熊达威拔出腰间佩戴的尚方宝剑往地上顿了顿后说道:“托老辛你的福,大家都安全了。”

辛浩存朝着背后的将士们说道:“各位,我们先请熊长官和几位将军去武肃坐一坐。”

梁文远有些生气的挥了挥手说道:“不必了。”

崇仁南部的战火基本熄灭以后,史儒丰带着一群藩镇军将校赶往战场犒劳得胜的将士。此刻赶往崇南平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位藩镇军主将却可以博得亲临前线的勇武美名。

坐着一辆特别加固过装甲的步兵战车,史儒丰在大队步兵的护送下来到崇南平原上的相公殿村,藩镇军在这个村子里围歼了超过一千名官兵。

史儒丰、黄尚义、李承泽、余德志、洪时先带着一群幕僚走上经过激烈交火的村道,作为程克麾下将校的李承泽脸色不太好看,他们这次让史儒丰在功劳上压了一头。

相公殿是个不小的村庄,几个钟头前发生的炮战“拓宽”了村庄内部的狭窄道路,一些上了年头的木制民居还在冒着明火。

八百名缴械投降的官兵把各自的武器堆成一个圆圈摆在路边,卸下沉重装备的朝廷将士坐在路边的碎砖块上休息,他们用迷茫的眼睛张望着到来的藩镇军。几辆履带被摧毁的装甲车堵住了村庄的主干道,穿着独特操作服的装甲兵正和到来的藩镇军步兵讨论这场战斗里的心得。

相公殿里的居民都在朝廷军队迫近崇仁后跑到别处避难,现在的村庄显得荒凉破败。村口的晒谷场上停着一辆还在燃烧的军用卡车,洪时先透过卡车看到几棵树叶屈指可数的老树在灼热的气流中扭曲变形。

村庄里的小巷用鹅卵石和青石板铺成,来年春天就会有丝丝绿草从石缝里透出,洪时先环顾正在民居四周跑动的藩镇军将士后对余德志说道:“偌大的一个村子,老百姓居然跑得一个不剩。”

不肯放慢脚步的余德志听罢说道:“这里的小后生都参加藩镇军了,听说朝廷大军要来打崇仁以后,我们就把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转移到东边的山区里去。这些空房现在可以给我们屯兵。”

洪时先听罢说道:“朝廷控制区的宣传教育害人不浅,他们全部在宣传物质至上,年轻人都去追名逐利,不愿意建设自己的老家。”

史儒丰听罢笑道:“朝廷在政策上犯了糊涂,他们急着炒地皮盖高楼来透支经济。想要炒房地产,朝廷就强行把各种基础设施都往主要城市移动,如此一来就产生了一大堆无产游民,反过来威胁刘帝的江山。”

余德志听罢笑道:“我是个山野村夫,待在一座县城里都嫌太热闹了。”

洪时先继续说道:“这是狗头军师郑文和的把戏,只要民众往陌生的地区移动,他们就会丧失原来强有力的宗族凝聚力,日后便会任人宰割。假如日后有人重整了帝国,他就要把治国重点放在均衡提高城乡收入上。”

村庄中心的祠堂对面有一棵上半段被烧成焦炭的参天大树,大树干枯的树干上悬挂着地方官颁发的蓝色牌照。上面记录着这棵珍稀树木的历史和科属。一门看上去威力无穷的牵引火炮倾倒在大树旁边的简易花坛边,几名藩镇军士兵和游击队员正努力挪动这门大炮。

最近躲在史儒丰司令部里吃空饷躲炮弹的余德志一眼看到了古树旁边抱手而立的两个游击队员,他赶忙上去和张献进、林登万二人打了招呼。

此时的张献进看上去神采奕奕,他拍打着余德志的肩头说道:“德志,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昨天我和‘猢狲’在崇仁抓了只‘大老虎’,现在就锁在对面的祠堂里。”

林登万现在的打扮很是滑稽,他往身上挂了一条武将的武装带,一左一右佩挂着两把剑鞘用魔法矿装饰的闪亮细剑。余德志打趣说道:“林先生,你从什么地方偷来了这些宝贝?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法师》里的狩魔人。”

“猢狲”笑着回答说道:“大家在相公殿清点缴获的武器装备,我们就押着吴献江赶了过来,献进兄在路上发现一辆翻倒在稻田里的卡车,这里面全是武将的特供食品和朝廷赐予的节杖。”

史儒丰等人刚走进祠堂前的广场,几名藩镇军将士就押着邓国梁和张崇胜两位高级俘虏赶过来,张献进低头对“猢狲”说道:“今天还是不够过瘾,咱们没能在百万军中取下熊达威的首级。”

林登万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我看今天就是刘帝江山崩塌的开始,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会多如牛毛。”

缩头缩脑的张崇胜和邓国梁披着普通官兵的棉大衣迈着小碎步向前走去,藩镇军的将校可不敢失了礼数,史儒丰上前拉住两位军长的各一只手说道:“二位将军,今天我们能在这里见面其实不是一件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

邓国梁急于讨好藩镇军的将校,他连忙表态说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我从一开始就不支持刘帝的削藩政策,熊达威进军崇仁真是自取其辱。”

几个新闻记者这下捡到了“元宝”,他们连忙赶上去要采访两位被俘的军长。大胆的张献进对那些押送高级俘虏的藩镇军将士说道:“你们上去合一个影,网络上的社交媒体肯定会推送这件大事。”

几位年轻的藩镇军将士找了一辆炮塔被炸飞的刘帝二型主战坦克作为背景板,然后拉着两位朝廷将领和众多藩镇军将校合影留念。史儒丰对兴高采烈的将士们说道:“你们不要立即发表这张照片,不然朝廷的空军会来这里搞“斩首行动”。

望着硝烟逐渐散去的村庄,余德志的心中涌起了一些灵感,他的嘴巴里蹦出一首名为《崇仁大捷》的歪诗。

“达威雄兵起若飞,袭取武肃自鼓吹。崇仁荒丘行不得,三军难透数重围。精兵强将今已矣,御林强军又何为?镇国熊公摧心胆,东都崔贼应泪垂。”

记录下这首顺口溜级别的歪诗以后,余德志询问身边的张献进说道:“献进,我的诗词水平如何,你有什么看法吗?”

肚子里倒也有几滴墨水的张献进回答说道:“我能有什么看法?不过抄袭要适可而止。”

兴建于前朝中期的相公殿祠堂在去年进行过翻新,这座祠堂独特的建筑风格被完整保留下来。祠堂一左一右各有三扇窗户,二楼装饰着两扇带有挡雨护檐的窗户,这些窗户看上去就像上面长着眉毛的眼睛。一楼的窗户刚好夹在二楼两扇窗中间的位置,这就像一张张开的大嘴,三道窗户成功组成了一张惊诧的人脸。

如果广场上的众人获得透视的特异功能,他们就能透过祠堂右侧二楼用青石雕刻而成的窗户看到有趣的一幕。作为吴献江老乡的洪时先此刻和倒戈将军宋江涛正对被俘虏的吴献江展开心理攻势。

一旦击垮伏熊崮上的朝廷军队,藩镇军就马不停蹄进占崇仁,仍在城内混战的朝廷败军纷纷投降,吴献江的部队已经不复存在了。

林登万和张献进配合藩镇军将士把关押在卫生所的吴献江送到相公殿,这位俘虏肩章上的星星杠杠数量可是破了纪录。

稀里糊涂的吴将军在祠堂二楼一张木制靠背椅上睡着了,随后他就听到外面传来极为嘈杂的声音,他发现祠堂前方的广场上挤满了来自不同部队的俘虏,洪时先和宋江涛就在这个时候走进房间,他们上来就要求卫士解开吴献江身上的手铐。

吴献江一看到宋江涛就气不打一处来,正是对方的部下将他绑架到了卫生所。洪时先站在远处用恭敬的语气说道:“小人冒犯将军天威,还请吴公恕罪。”

这种恭维取得了预计的效果,吴献江原来紧绷的面皮变得放松,他对着宋江涛问道:“江涛,你可是把大家还惨了,你这个团居然帮助贼军围堵熊公,这可是一项重罪。”

宋江涛立即答道:“在下从未反叛天子,藩镇军其实也竭诚拥护刘帝。吴公,现在的朝廷腐败不堪,崔义甸、李崇福、冯国忠互相结党倾轧,百姓困苦不已。我这个团过去是界河东部的卫戍部队,将士们的待遇一直都很差,所以我才会和藩镇军展开合作。老吴,你想想看好了,现在武器和部队都打没了,你回到东都能有退休金拿吗?”

洪时先也插嘴说道:“吴公,中原地区打了大半年的仗,这都是朝廷里那些好战分子搞出来的事情,藩镇军的将士早就不想打下去了。朝廷军队丢了崇仁,熊达威怕是要拿你当替罪羊。”

吴献江闭上双眼颓然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说道:“各位,如果我能回到东都,一定会帮大家讲好话,努力促成双方停战。”

宋江涛坐到吴献江的对面说道:“吴公,我们来做一笔生意,你能安全回到东都,而且不会被追究责任,我在朝廷里其实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刘帝日后还会任命你在各个战场上效力,但我们希望你能减少双方的冲突。”

“但凡吴公驻防的地区就划为非军事区,假如国防部有什么指示,大家希望通过吴公了解一二。眼下的局势里,你我都是共存的,如果藩镇军被消灭了,地方军将士就没有用武之地,他们的待遇就会更差。飞扬跋扈的‘唯一帝皇’印钞票、举外债、打内战,这些手段都不得人心。”

吴献江对这种交易并不排斥,他在二十多年前关于郭民才的那桩生意不太成功,现在他打算再出卖一次刘帝。内心动摇的吴献江听罢说道:“罢了,现在的确有必要劝劝老刘,我乐意和藩镇军将士合作。但凡有在下能够效力的地方,鄙人一定尽心竭力处理。”

站在一旁的卫士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瓶烧酒,他小心翼翼斟满一小盅递给吴献江,洪时先从旁说道:“吴公和我算是老乡,这杯酒算是给吴公压惊了。”

吴献江连忙接过酒杯说道:“败军之将,如何值得先生这样对待。”

洪时先听罢说道:“吴公能相助我军,这无疑是有功百姓,有功国家。”

吴献江这个人历来就是缺乏信义的代名词,不过洪时先觉得在朝廷内部埋下这个定时炸弹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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