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城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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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说两件事,与九道楼上发出的七花令所说一样。看你这一路奔逃,大概还不知道,还有第三件事发生。”

“什么?还有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便是穆高森大人,在穆小姐被掳走当晚死在了自己的府邸。”

南宫金鹏听到这里,不由大为吃惊:“那穆大人也被杀死了?那这件事,就大为蹊跷了。”

“自然是大为蹊跷,你将麒麟珠拿给我,我来辨一下真假。”

“这个自然,小弟将这麒麟珠带来,就是让姐夫疑辨真假。如今我卷到这案子之中,自是难以自证清白,还请姐夫证我清白。小弟,倒是不怕朝廷那些官差,但落下这罪名以后,在江湖之中却不好立足了。”

这边,南宫金鹏已从怀中取出了那装有麒麟宝珠的锦盒,慕芳初走过来,用手接了,随后转身递给了水青城。水青城打开锦盒,细细看了半晌才说,“确实是此物。不过你方才说的这一番话,怕是没人会相信。如今,那八百多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全部被调包失窃,只有这麒麟珠是真的,还在你手中,你如何能和案子撇清关系?你去过穆府,在凤来阁外潜伏,你说这宝珠莫名其妙出现在你床头,又有谁能信?”

“但这麒麟宝珠,真的不是我盗的。”南宫金鹏急道。

水青城道,“我知道,此事我已有定夺。但是你确实过于顽劣,只今年你便在江湖之中,闯下了很多祸,你姐姐早就与我说过,若在哪里遇到了你,都要对你好生看管。”

南宫金鹏心中暗叫不好,这次来这青萍山庄本是避难,如今怕是自投罗网,要被这冷面的姐夫水青城关起来了。

想到这,他一边赔笑一边立起身来,拱手道,“姐夫,我忽然想起来,赤火还在庄外,我去将牠牵来。”

“这个你不劳费心,待会儿葛袖会把你的赤火带入庄内。你一路风尘,也算是辛苦了,我安排下房间,在庄里住下,吃住现成。”

说着水青城已立起身来,南宫金鹏哪会吃这眼前亏?他说了一声,“小弟自在惯了的人,还是告辞。”说着转身便走,可他身手纵好,哪里快得过水青城?才奔出三步,便被水青城在身后抓住后背衣裳。南宫金鹏旋身错开,却看前方离哥儿等人迎面走来。南宫金鹏见无路可走,便纵身而起直向那水塘扑去。南宫金鹏的轻功在这江湖上,不说数一数二,在年轻一辈之中,也少有人能与之比肩。只见他轻如飞鸿一般,足尖儿落在那荷叶之上,荷叶只轻轻摇摆,他已轻盈纵身直向荷塘对面跃了过去。南宫金鹏身法甚快,凌空跃行的本领乃江湖一绝,名:逐花步,眨眼已闪身到荷塘中央,正心头得意眼前青影一闪,水青城却已抢到他前面,南宫金鹏吃了一惊,忙收住身形向后退步,恰好落足在清早放入荷塘的舟子一端,那小舟在水中荡漾浮沉几下,抬眼看水青城却立在五步开外的荷叶之上,那荷叶上下摇曳,摇落了几点未散的露水。南宫金鹏笑道,“姐夫好轻功,等来日得了闲暇要请姐夫指点。”水青城笑道,“正好,我也要试一下你功夫可有长进。”南宫金鹏见水青城拦住去路,必是要将他拿住关押,虽不会为难他,只他江湖上散漫惯了的性子,关上他三五七日,那便是要命的事,于是脱口道,“若是有了长进,姐夫可否放小弟出这青萍山庄?”水青城微微一笑,并未开口身形却已离了那荷叶,探手一招“隔江寄梅”直抓向南宫金鹏肩膀,南宫金鹏见这招来得凌厉疾速,却不甘被擒拿,闪身一招“风底藏身”躲过后反手施展“擒龙手”抓住水青城手腕借力跃身而起,并不恋战几个腾跃继续向荷塘对岸逃去。水青城自然不肯放,闪身便追。南宫金鹏无奈只能回身迎战,一时在荷塘中缠斗,难分胜负。那边小隐走来,见荷塘里情景,不由问慕芳初道,“芳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公子怎么和南宫少爷打起来了?”慕芳初笑道,“不妨事,他们在切磋功夫呢。”

荷塘那边,南宫金鹏施展“穿云渡月”,快步闪身想虚实相顾逃出水青城的围堵,却被水青城施展双掌以“风扫琴台”将他的去路封住,南宫金鹏见自己的招式早被看破,虽水青城不想伤他,但到底自己脱不得身,不由有些心急,却抖动双臂,双掌摇摆,陡然两道真气自掌心涌动,只见他身形掌影顿时在这涌动真气中摇曳,竟是一招“浮光掠影”。这浮光掠影本是南宫金鹏修习的鹤羽十二式中力道最为刚猛的一招,此时急于脱身却施展了出来,水青城见他额发衣衫飞舞,双掌虚实相继,真力源源而出,便料到他是要用绝招,却也暗运真气抵挡,那边南宫金鹏已轻声喝道,“恕小弟不恭!”陡然身形一起,双掌齐出直奔水青城,身在半空之际,却见水青城立足田田荷叶上,双目微闭并不动,心里又怕伤了他,忙将力道收了三成,谁知水青城却双目陡然睁开,双掌疾速齐出,跃身迎上他双掌,南宫金鹏只觉双臂一麻,身上真气一泄,扑通一声落水,浑如落汤鸡一般。抬头看水青城立在头顶不远处对他微笑。

南宫金鹏善水性,不曾溺水,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服气地道,“姐夫,你如何耍诈?”

水青城几个腾跃到了不远处的小舟上,立在小舟上才道,“我何曾诈你?你急于脱身用绝招,却凌空收力!如此不果断,若遇心术阴险之敌,岂有活路?我方才只用了四分力,只怕旁人未必如此,到时你就未必只是落水了。”

南宫金鹏叹口气道,“我会落水,只因连日赶路,又累又饿的缘故。”

水青城道,“莫在水里了,赶紧上岸换了干净衣裳。”

南宫金鹏见也确实走不掉,只是悻悻地游到岸上,岸边青萍山庄的下人早等在那,而他才上岸,水青城的小舟也靠岸了。

水青城立在小舟之上,高声下令道,“离哥儿,葛袖,把他关起来。”

黄昏时分,水青城用过晚饭,独立浮沉轩窗前。门外一带疏林,不远处便是荷塘,荷叶田田,荷花多是菡萏半开,红白交映在夕阳余晖下煞是好看。回身看时,那麒麟珠在书案上熠熠生辉,似蕴含日月星辰之光,看来确不似人间之物。装着麒麟珠的锦盒旁,静静躺着一封书信,赭色信封,左上角笔墨勾勒七朵梅花。这信看似普通,却正是从东都九道楼上发出的七花令。

七花令出,群雄聚集。这是东九道数十年来的规矩。

正在此时传来敲门声,水青城立即分辨出这是慕芳初来了。他开口让她进来,随后问道,“已安顿下了?”

水青城问的自然是南宫金鹏。

“已然安顿在白茅居。”慕芳初轻声回话。

“白茅居是个静心的好地方。让他在那安静些日子吧。你回头去收拾行装,我们去东都。”

“公子对此事,有什么打算?”慕芳初看着那麒麟珠问道。

“七花令已到,说来我本不想接此事,可如今金鹏牵扯其中,我便不能置身事外,正好去东都还有其他事办,我们去一趟九道楼吧。”水青城说着话,眼睛望向书案上的七花令。

“嗯……”慕芳初若有所思应着话,水青城看出端倪,不由笑道,“不知这回,不归会不会归来?”

这话一出,慕芳初脸色微红,却很快正色道,“他若不归,又能奈他何呢?”语气中却带几许无奈。

水青城回头看窗外暮色中的疏林道,“说来自那次后,我已有快一年未曾见过他……对了,今日初几?”

“不是初几,是十三。”慕芳初道。

“嗯,距中秋还有两个月光景。怕只有等中秋他才能来,那时荷塘里的荷花该是都谢了。”

“但荷塘月色仍在。”说完这话,慕芳初紧接着道,“公子,是不是该掌灯了?”

“掌灯吧。”

……

翌日天明,朝阳升起。一夜没有睡安稳的南宫金鹏起身,这白茅居只有向北一扇小窗,窗外便是竹林,这时节如同挂了绿纱帘一般,除了满屋子的书和字画,这实无甚有趣的东西,南宫金鹏散漫惯的性子,此时如何能受得?

“这也同坐牢无异!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去西九道自首倒好。想来后悔,若北上去镇北侯处,也不至被困,却是失算。”南宫金鹏后悔了片刻,又在心中对水青城腹诽了一阵,却有开门声传来,南宫金鹏忙看去,正是离哥儿来送饭了。荷叶羹,五色饼,还有几样小菜,却都是素的。

“你家主子,是要我修持入佛门吗?如何一日三餐都是素菜?便是入了大牢,也不至顿顿喝粥啊。”

离哥儿见他不满,便笑道,“我家主子说了,这时节火气大,这些东西消暑降火,他全是为了公子你好。”

南宫金鹏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拿银匙去喝粥,果然入口清香,两颊芬芳,顿时提神。他也就不计较,喝了几口问道,“你家主子打算关我几天?”

“主子没说,怕得等他出门回来再吩咐。”

“回来?他走了?去哪里?”南宫金鹏放下银匙问道。

“起早就带着芳姑娘和葛袖动身,去东都了。”

南宫金鹏一听,不由急道,“必是去九道楼了,他如何不带上我?”

离哥儿本脸颊清瘦,眉目疏朗,带着些孩儿气,此时一笑道,“我家主子说了,这事儿他不会带你去,也不准你自己去。他没吩咐之前,您只能在白茅居中静心休养。”

南宫金鹏道,“我又不是犯人,若我定要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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