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以住,但是得约法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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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

“不可能,我是不会一直收留你的。”

“可是我说了我会交房费的啊。”

“那也不行。”邹许说完起身去厨房刷碗。

夏潇越郁闷地用筷子捣了捣碗里的面,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昨晚刚说好的,现在又反悔了。

幼稚的小屁孩,明明才十五岁,搞得自己有多大一样。

这边房子的价格已经是这个城市最便宜的了,邹许待在家里养伤,夏潇越一个人去看房子,跟着中介转了好几趟了,感觉腿都走麻了。

“要看个价钱和地方合适的,得离公交站近一些不然你上学连公交站都赶不上。”夏潇越用中介跟邹许打着电话,少年沙哑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还想的挺周到。”夏潇越说。

“是个正常人脑都会想到这些。”

“你是说我脑子不正常?”

这人居然还带人身攻击,夏潇越本来想跟他对峙一波,但一想到现在毕竟寄人篱下。

算了,谁让她心胸宽广。

“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安全,出门在外长点心眼。”邹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说的好像他很厉害一样,还不是被人打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夏潇越想到那个英雄救“美”的场面,“切”了一声。

看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主要还是夏潇越并不想找,不管中介介绍的房子价格多低地方多合适夏潇越都会以各种理由推脱。

太小了。

太暗了,采光不好。

院子里小孩太多了,会影响她学习。

太安静了,一个人住有点孤单。

风水不好。

......

“到底怎样的你才能满意?”中介气喘吁吁站在路边,看着坐石墩子上的夏潇越,心如死灰地问到。

这时电话打了过来,中介接通,语气苦兮兮地对那边说:“就租个房,要求还这么高。”

夏潇越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然后抢过中介的手机,对那头说:“照我说,就不找了吧,我觉得这些都没你住的地方好。”

“好?”

“对啊,我昨晚住的可舒服了。”

邹许笑了一下,这个笑带有一丝不明的意味。

“行,那你就住着。”

夏潇越眼珠子变亮,语气轻快:“好嘞。”

回出租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走了那么久,夏潇越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她敲了敲锁着的门,好久都没人应,她又敲了一下。

正当她想那人受伤了居然还往外面跑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少年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取,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夏潇越就闻到了很浓的饭香味。

夏潇越洗了

完手,然后走到餐桌前坐下,她看着夏潇越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表情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然呢,还能凭空冒出来?”

厉害!夏潇越心里不由得感叹。

做了三道菜,分别是红烧肉,芹菜炒牛肉,蘑菇炒青菜,三道菜的味道意外地好吃,汤的味道也彻底煮进去了。

“好好吃,”夏潇越边吃边说,“你才十五岁,做饭怎么能这么好吃?”

“我十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做饭给自己吃了。”

夏潇越听到这句话,不禁疑惑道:“你家里人呢?”

邹许夹了一口菜到嘴里,语气平淡地回答:“我没有家里人。”

夏潇越觉得自己多嘴了,为什么一下子就问到了这么敏感的话题,她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在为民街巷子里那几个黄毛小混混说的话。

“杀人犯的儿子。”

一想到这个,夏潇越就想到刚才少年平淡的语气,语气平淡可是表情看起来却很落寞。

“不好意思哈。”夏潇越说。

少年笑了一下,但笑意未达眼底,看起来只有无尽的苦楚,“没事,从以前到现在,街坊邻居看到我都跟豺狼看到虎豹一样,躲着我走,生怕我会做什么一样。”

夏潇越这一顿饭吃的心里都不是什么滋味,刚才愉悦的气氛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吃完饭后夏潇越主动要求洗碗。

“你做饭,我刷碗。”夏潇越迅速地收拾好碗筷,跑向厨房。

“慢点儿,我不跟你抢。”

“我乐意。”

邹许笑着看她跑进厨房,然后他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上面播放的正是最近社会上发生的一些事,随后画面切换,上面是一个女主持人,用近乎毫无波澜的播音腔说着:

“下面为大家播放一则新闻,2013年9月28日上午九点二十分,被告人陈某杰等12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聚众斗殴等一案,在秦城法院六楼审判庭依法公开开庭审理,公诉机关指控,自2007年以来,被告人郭某杰曾于邹某山等人多次实施犯罪活动,而邹某山因醉酒伤人已成功落入法网,目前对于郭某杰等人......”

邹许看着上面电视上正在受审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丝笑,终于被抓到了,几年了,他一直活在父亲邹文山的阴影下,走到哪儿都要背负“杀人犯的儿子”这一称号。

而郭世杰正是他那个已经吃牢饭的父亲的朋友,终于都被抓了。

邹许想到了小时候,父亲总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来家里喝酒赌博,每次喝醉了赌钱输了就要打母亲,母亲经常被他打的浑身是伤,最后母亲被他打跑了,在跑之前偷偷塞给了邹许一笔钱。

邹许到现在都记得母亲抱着他哭,“小许,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呀!”

从那之后,父亲嗜酒比以前更厉害,只是被打的对象换成了他,还在上小学的邹许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有时候刚结痂的疤又被打的开始流血。

“扫把星,自从把你生下来老子的运气就没好过,你那个贱货母亲也跟人跑了,你们都是贱人,都是上天派来整老子的!”

小小年纪的邹许被父亲又踢又打,却始终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后来有一次父亲因为喝醉酒上街砍伤了人被抓紧了监狱,从那以后邹许终于解脱了。起初还有人找到他们家来要债,后来邹许搬了地方,终于躲过了那群要债的,那段时间邹许是靠母亲偷偷给他的那笔钱活下去的。

后来个子长高了些,去外面打工才有人敢要他。

邹文山带给他的伤害,他一辈子都怀恨在心。

夏潇越收拾好厨房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客厅的电视机正放着新闻,而少年盯着眼前的电视发呆,眼眶红红的。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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