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泡沫(2 / 2)
听到这番言论,温灵简直震惊了。
原来七十年代的妇女就知道养备胎了。
怪不得原主爱养鱼,在大院到处跟男同志搞暧昧,原来根源在这里。
温灵觉得对待感情还是要认真,不然对真心付出的人不公平。
她刚想开口反驳,宁雪琴又道:“妈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走得路都多,你信妈的……”
“你听见没?”宁雪琴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逼她表态。
大有温灵不认同她的话,她就还有一大堆道理要讲的姿态。
温灵心知老年人思想固执,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讲通的,也懒得浪费唇舌,反正她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
想到这,她敷衍地点点头:“行行行,你说得对。我跟陆胥阳只是处对象而已,说不定最后我跟别人结婚了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听她嘴上应下了,宁雪琴这才一副放心的表情。
门外。
陆胥阳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僵在半空。
随后慢慢垂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渐渐收紧,握成拳。
骑驴找马。
碰到合适的就把他给甩了。
只是处对象,说不定最后跟别人结婚……
一个个字眼敲击着他的耳膜。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来。
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冰凉的,透心凉。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黑眸暗色沉降,他唇边溢出一声嘲讽的轻呵声。
冷傲如他,在原地待了几秒后,最后还是挺直背脊,快步走出招待所。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回头。
车门被他拉开又重重地关上。
车子在寂静的街道飞驰,引擎声仿佛野兽的咆哮。
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他心口像绑了一块巨石,被拖拽着往下沉。
黑眸如鹰隼目视前方,视线凌厉锋刃,一张俊脸没有任何表情,下颌紧绷,唇角绷直,整个人如同一座万年冰川,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寒气。
车内气压低到极致。
车子终于在快到基地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把车停在路边,熄了车灯,伸手摸索储物格里的香烟和火柴。
他抽烟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上一次抽烟,还是恩师被逼远走国外。
留下就是死路一条。
他去送行。
送走老师后,他回到车上,静静地点了一支烟。
那时候他刚成为一名飞行员,对恩师的事觉得不公、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他是个极为自律的人,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与烟再沾上什么关系。
但此刻,他内心翻腾到要爆炸的情绪极需一个发泄口。
借着不远处基地大门微弱的灯光,他咬了一根烟在唇边,修长指尖摸出一根火柴,擦亮。
一点猩红亮了起来。
他思绪万千。
脑海闪过他和温灵相处的画面。
她在他身下快乐沉醉的样子,她撒娇的模样,她柔情蜜意靠着他,对他说甜言蜜语的样子……
往日的甜蜜历历在目。
耳边又开始回荡着今晚听到母女俩说的那些话。
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
到底她哪一面是真的,还是说,她其实一直跟她妈都是一类人?
他分辨不清楚。
曾经的快乐和如今的痛苦交织在一起。
怀疑、纠结、苦恼、受伤、心寒……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车内光线很暗,他降下车窗,手臂搭在窗边,指间夹着烟,深吸一口,然后薄唇吐着烟圈,清冷的眉眼模糊在弥散升起的烟雾里。
就这么在车里坐了一整夜。
一包烟都抽完了。
一个大男人,想的眼眶微微发红了,他也没想出个头绪,更没做出决定。
天微微擦亮。
他双手搓了把脸,强迫自己清醒,才把车开进基地大门。
早上训练完,队友们一起往宿舍走。
有个队友最近结婚,拿了喜糖发给大家,邀请大家周末去喝他喜酒。
陆胥阳一个人单独走在后面,前头是一帮闹哄哄正在讨论结婚的队友。
发喜糖的队友转头看到他在后面,停下脚步,往后向他走来,抓了一小把喜糖给他,高兴地问道:“陆队,周末您能来吗?”
陆胥阳是队长,能去参加婚礼的话,意义自然不一样。
陆胥阳声音有点疲惫,“能来。”
队友脸上扬起笑容,道,“陆队,你看我们一个个都结婚了,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你的喜酒呀?我们可都等着呢。”
陆胥阳一向不苟言笑,此时没接话,队友也不觉得尴尬,自顾笑着。
陆胥阳沉默了两秒,忽然问道:“你和你对象,认识多久领的证?”
队友算了一下,道:“我们处了一个月就决定要领证,打结婚报告加上双方家长见面,到最后领证,前后也就两个月出头,我们还算慢的呢,我有朋友跟他对象认识一个星期就领证了。”
陆胥阳心头一沉,短的一个星期,长的也才两个月,他和温灵认识多久了?
也有一个多月了。
她却说不着急结婚。
陆胥阳又问道:“你的职业,你对象家里人有什么看法吗?”
说到这个,队友如实道:“肯定有看法,其实我对象家里人一开始不怎么同意我俩处,说我们飞行员拿的津贴虽然高,但危险性也更高,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陆胥阳:“那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队友害羞地挠挠头:“我对象说真爱了就不会考虑那么多。她就喜欢我,爱一天算一天,以后就算我真有什么事,她就守着孩子过一辈子,孩子就是我生命的延续。还好我对象态度比较坚定,她家里人最后也同意了。”
陆胥阳看着队友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淡淡道:“新婚快乐。”
“谢谢队长!”队友眼底满溢着幸福的笑,“那我继续去给他们发喜糖了。”
“去吧。”陆胥阳点点头。
回到宿舍。
陆胥阳坐在书桌前,其实昨天宁雪琴有一点说对了,他的职业就是高危性质,说不准哪次执行任务就牺牲了。
如果他死了,温灵怎么办?
他昨天光顾着心寒温灵拿他当备选,不想跟他结婚。
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
但队友的对象说了,真爱,就不会考虑那么多。
就愿意结婚。
所以,温灵是真的喜欢他吗?
优秀如陆胥阳,经过昨晚,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变得不自信起来。
可真要分手,他舍不得,只要一想,心就像被人拿刀剜了一块。
他的自尊骄傲,在对她的爱面前,一文不值。
想了想,他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压了许久的结婚申请表,看了一阵,忽然提起笔,仔细地把表给填完。
填好后,小心地把表放回抽屉,然后起身去通讯室。
现在通讯室的转接员换班,人还没来,不用担心电话被人监听。
陆胥阳快速拨了个号码出去:
“周正,帮我带只女式手表,要好一点的,价格不是问题。”
突然收到好友电话的周正惊讶猜测:“我说大少爷,你前段时间买相机,现在又买手表,你是不是处对象了?”
陆胥阳低低嗯了一声。
周正忽然想到什么:“你买手表,不会是结婚用吧?”
陆胥阳不置可否。
周正惊讶了一瞬,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保证给嫂子挑一只最好看最合适的。”
“谢了。”陆胥阳道谢完,挂了电话。
等手表到了,他就跟温灵说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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