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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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方铁煞是懊恼地回得竹溪,左邻右舍见之,皆相顾一笑,亦无寒暄之言。此令方铁顿感十分忧郁,十分落寞了。方铁进得家中后,除了腰儿佝偻的满是白发的父亲方子荣一如既往地给儿子接风,不觉满怀愧疚:“爸,我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了。”闻言,方子荣笑了一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奋斗才开始呢,要有胆气;要有激情;更要有自信。爸相信你,这些你都做得到的!”方铁,自觉得父亲的话无比的温暖,无比的爱护。方铁,轻轻地点了点头。

父子终归是父子,虽说方铁一肩行囊,两手空空回得家中,但方子荣还是满脸灿烂地做起午餐来。初,方子荣带着菜篮来了午后自家地里,拔了几株青菜几个萝卜。方铁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出来。方铁说:“爸,我去洗?”方子荣道:“也好。”后,方子荣即又回得家间量了二罐米,用水缸里的吃水淘了淘,倒入锅中,炊将开来。而方铁,则是携了那篮子青菜萝卜,来得村口溪畔清洗起来。末,方子荣又去邻居娟妈家弄了两个鸡蛋,欲做烤蛋皮而借备之。而方铁亦洗好菜蔬,慢慢回得家中。饭,是父亲烧的;而菜蔬,则由方铁来做。方铁家用的是传统的二锅灶。午间,父子二人一碗青菜,一碗萝卜。虽说吃的简单,普通家菜,但终父子团聚,对于此时此刻的父子俩来说,是多么愉快,多么幸福的时光!

且说吃过中饭,方铁旋即出得门去,信步于山间林中,田野地头,自是优哉游哉,心旷神怡。竹溪,美丽而宁静;竹溪,古老而淳朴。不知不觉间,自幼而始的一幕一幕,涌上心来……

方铁之忆,暂且不表。行文于此,当言月娇。

却说艾月娇去得临吉大剧院,见里面喧喧闹闹,煞是繁忙。艾月娇穿了金镶白的连衣裙和那金色的高跟鞋,大面积的金色,给人一种性感而高贵的质感,还有那腰间的大大的蝴蝶结,更是显示出细腰的柔美。韩亮,正跟其他的演员一道全神贯注地做最后一次彩排。一会儿,彩排完毕。韩亮即下得舞台,同艾月娇一道聊将开来:“月娇,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艾月娇莞尔一笑道:“是吗?”韩亮亦莞尔一笑:“我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艾月娇装作没有听清,只不过她的双颊,泛起了两片红云。“我们……我们一起去吃点点心吧?”韩亮谏言。“嗯。”

行文于此,需得回首。行文于此,又言方铁。

方铁行于山村竹溪间,时值四月,正油菜旺开,田地山畴片片之金黄;又草色郁郁,路边溪畔美美之盛春。是啊,此正春满人间,春意盎然时节。方铁触景生回忆,由忆及情。同一片山水,同一个地方,依稀回到了那天真烂漫的年月,回到了那纯真无杂的时光:方铁左牵父亲的手,右牵母亲的手,一家走在夕阳西下的黄昏,走在农忙时节的田野,和着片片晚霞,缕缕清风,优哉游哉地回家……呜呼,时过境迁!呜呼,世事无常!唯有青山绿水依旧,唯有那份回忆依旧!

却说艾月娇随韩亮一道,进了临吉大剧院一侧一“肯德基”连锁店的门,当然,是韩亮请的客。韩亮点了两只牛肉青菜汉堡、两份薯条,当然,还有两杯果汁。韩亮知道,这些皆是艾月娇喜欢吃的。

“点得怎么样?”韩亮问艾月娇道。“很好啊!”艾月娇非常愉悦,非常惬意地说。而后,两人边吃边聊起来。“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吃肯德基,我请你?”韩亮道。“真的吗?”艾月娇故弄玄虚似的。“当然啰。”韩亮十分恳切,十分乐意地说。艾月娇笑了,笑得一脸灿烂。“今天你只有合唱吗?”艾月娇忽问。“不止一个,还有独唱。”韩亮道。“希望你好好表现。”艾月娇语挚心纯地说。“谢谢你的鼓励!”韩亮煞是惊讶,煞是喜悦地说。两人尔一言,余一语,沟通的气氛很好。这当然是很好的现象!

却说赵雨菲当上了禾日国际大酒店商场部主管之后,保安陈忠权加大而加快了追求之脚步,早上时时给她送早餐,晚间常常请她吃夜宵。这,本也是天上人间无可厚非的好事。但由于陈忠权有了女性前厅老员工吴音的追求,便使得赵雨菲跟陈忠权之间,自有了许多许多的流言蜚语。吴音,是这些言论的一个大源头。毕竟,吴音乃一心胸狭隘,小鸡肚肠的女人。毕竟,吴音跟前厅老员工林雪燕、李琦等等沾亲带故,或者说穿同一条裤子的。当然,在个人感情的追求上,又有哪个女人喜欢退让呢?

此使赵雨菲觉得非常忧郁,非常压抑,又非常徘徊。前一果,乃是由于酒店里的言论。后一果,则是由于方铁的存在。赵雨菲知道,她对方铁有种难以言表的爱慕。她喜欢,她跟方铁相处的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一日,赵雨菲偷偷在卫生间写了辞职报告,偷偷给了人事经理徐梦琪,偷偷地结了工资,偷偷地别了禾日国际大酒店。那一日,也正是轮到了陈忠权休息。雨菲此举,也是为了不让陈忠权知道她的突然辞职离去。换句话说,也是为了让陈忠权死了这条心吧。

四月时候哟,春花烂漫。但赵雨菲心间,却有许多寒意,夹着些许伤感,些许惆怅。当其进得自临吉到江南小村赵家的那部巴士,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也湿透了她的心。车,渐渐地,渐渐地,动了起来……临吉,渐渐地,渐渐地,远了……

行文于此,必得文转。行文于此,必言忠权。话说陈忠权休息日回得酒店员工食堂吃饭,得知赵雨菲不辞而别,心间顿然非常黯然。非常销魂了。其誓言:即使寻遍天涯海角,寻到天荒地老,也要找到赵雨菲。其对赵雨菲,是真纯的,是真心的。其欲使赵雨菲明白其之心,晓得其之意。此时此刻,已然黄昏时候,陈忠权孤独地出得禾日国际大酒店的门,至一小酒吧,望那窗外的斑斓多彩的夜色,来来往往的车流人群,一瓶又一瓶地喝起酒来。酒吧里灯光昏暗,也许这里面向来是这么暗,这就是情调吧。酒吧里的点歌台,时不时传地黑灰色的情歌。比如了林志炫的《单身情歌》:“伤心的人那么多,而我是其中一个,……”陈忠权,酩酊大醉了。或许是无穷无尽的忧愁,或许是无始无终的未知!

且说同一个夜晚,同一个城市。在临吉大剧院,韩亮除了合唱之外,还有一个独唱节目。在整台晚会如火如荼的时候,韩亮唱了一首华仔的经典老歌《爱你一万年》。韩亮那台上的架势,韩亮那浑厚的鼻音,略有华仔的当年的风度。此举,自然博得台下的一片惊叫,一片掌声。台下,还不停地有女生上去献花。此举,也让艾月娇煞是惊讶,煞是愉悦也。尤其是,当歌曲至过门时,韩亮还特地问侯了一声,“我把这首歌献给大家,也特别对好朋友艾月娇小姐说一声:‘爱你一万年。’”在那如雷的掌声中,在那火热的气氛里,此语令艾月娇十分感动,十分幸福。女人,是一种虚荣的动物,总会对所得的面子十足而自豪;女人,是一种善感的动物,总会对所遇的意外惊喜而流泪!

歌毕,台下又送上了两束献花。韩亮当即将之送给了艾月娇。“送给你!”韩亮道。“谢谢!”艾月娇十分愉快,十分惬意地说。“一起回去?”艾月娇问。“当然。”而后,两人即匆匆出得临吉大剧院的门;匆匆上得自个儿的车;匆匆地开回家去。那一夜,艾月娇辗转反侧,难以入寐。那一夜,韩亮在艾月娇的心间,有了一定的位置。那一夜,艾月娇大悟,有一个叫韩亮的男人,深深地爱着她。韩亮,也就成了艾月娇的一个感情归宿之择!

夜,深了。韩亮却是非常兴奋,非常悦然,难以安寐。他复又穿好外套,而后走出家门,驱车到一夜排档,吃起了夜宵。那一夜,使韩亮的心几多欣然;那一夜,又使韩亮的心几多畅然!是啊,韩亮点了一碗番茄面条、两个小菜和一瓶啤酒,竟然给了人家女服务员100元钱说不用找了。而后又开得他的宝马,去临吉的大街小巷独人兜风。一夜狂旅,一夜不眠。以致天亮以后,倒是觉得昏昏沉沉,无精打采了。

却说方铁天亮之后,一如既往地出了家门。父亲方子荣问:“你去哪里?”方铁说:“爸,我去外面走走!”方子荣语重心长地吩咐:“好好放松放松?”方铁笑了一笑,方铁点了点头。方铁来得竹溪的青山绿水间,茂林修竹中,寻找那远去的时光,寻找那生命中一瞬而过的美好……

忽然,方铁遇到了三个人于山中,其中一人约三十出头,有点面熟,好像在电视里面见过。近之,细细一看,方铁吃了一惊,此人煞似临吉县的著名作家麦飞,不禁唐突地问:“你好,你是作家麦飞老师吗?”那人莞尔一笑道:“我是麦飞,作家不敢当。”方铁煞是惊喜,煞是兴奋道:“你好麦老师,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你是来?”麦飞问。“采风,”方铁说,“你呢?”“我们也是。”听另外的两位的介绍,他们呢是《临吉日报》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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