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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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陈巧儿有的是钱,这些我全要了。”

豪爽倒是豪爽,只是回程的时候才后悔不已,两人拎着一堆东西,倒是腾不出手拿布料了。

“早知道让陈福跟着一块儿了,免得落到如此地步,这可如何是好?”

秋娘想了想,朝着一直在拿眼睛偷偷瞄他的掌柜道:“王掌柜,可否安排个伙计帮忙送趟货,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酬劳的。”

王三从未在镇里见过此女子,虽一身布衣,倒是落落大方,叫人不忍轻视,何况长得还漂亮,自然更是惹人怜爱。他忙大肚道:“娘子您放心,我这就派人给你把东西送过去。”说完便叫来一个年轻的杂役,帮着将绸缎送出了镇。

返程时已薄暮,巧儿边吃着零食边翻看今日的货物,她整理好之后,将最新添置的几本话本交给秋娘:“秋姐,又得麻烦你了,这些还是放你那儿吧。”

秋娘接过:“巧儿,你放心吧,等你得空再来我这儿看。”

巧儿摸着大红的洒金布料,惆怅道:“不知日后还能不能如此快活了。”

“傻孩子,成亲了也能出来逛的呀,到时候夫妻二人和和美美,一起过节,岂不是更有意思?”

巧儿脸有点红,总归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她有点向往,又有些许害怕:“不知我到底会嫁给何人,要是像我爹,那我得像跟娘一样在家呆一辈子了。”

巧儿的爹固执迂腐,读过几年书,所有的学问都用来管教自家的女人了。他甚是讨厌女人抛头露面,巧儿的娘被束缚着,早已不知村外的日子是何光景。巧儿从小淘气,偏偏爱往外边跑,得亏她娘护着,不然早就被打死了。

秋娘拍了拍她的手:“不会的,巧儿,你娘那么疼你,还有你哥,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巧儿点了点头,如同吃下了定心丸:“也是。”可她转念一想:“秋姐,那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都没人陪你了。”说完竟红了眼眶。

秋娘一时有些感动,义父走后,就是巧儿还有二年哥一家子时常来看她,让她不至于孤单,若是巧儿嫁人了,她确实会十分不舍。秋娘面上不露一丝难过,只捏了捏巧儿的脸蛋:“巧儿真是疼我。”

巧儿鼓起腮帮子:“这是自然,秋姐,要不然你也嫁个人吧,你这么好看,你瞧刚才王三那眼神,我都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好感,秋姐,咱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秋娘被逗笑了,她弯了弯眼睛:“怎么你见谁都觉得他喜欢我?”

巧儿不好意思揉揉鼻子:“我又不瞎嘛。”

“巧儿,喜欢与欣赏、怜惜可是不一样的。”

“有何区别?”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秋娘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月色如练,照着归途。

马车轰轰行驶到陈二年院口时,秋娘下了车,巧儿递给她一包红果:“秋姐,还没给你送东西呢,这是给你的。”

秋娘笑着接下了:“我给你的放在马车上了,别忘了拿下来。”

巧儿忙兴奋地回马车里找寻,想看看是什么。这时陈福红着脸,给了秋娘一束月季,嗫嚅道:“凉......凉姑娘。”后面竟然说不下去了。

秋娘接过一脸歉意道:“陈大哥,我,我也没什么送你的。”

“不......不用。”陈福飞快跳上马车,逃命似的驾着马车走了。

秋娘看着这月季,还沾着水汽,显然被呵护了一路,她想了想道:算了,何必纠结这些。便也真的不再多想,推开了陈二年家的院门,陈二年夫妻二人去了镇上,家里就剩一老母,此刻正在院子里摇着扇子赏月,她眼神很好,打秋娘一进院门就看出了是谁。待走近了,她道:“秋娘,你可是刚回来?”

“大娘,可不是嘛,刚从镇上回来,您吃了吗?”

“我早就吃了,你还没吃吧?大娘给你做点儿。”说完就要起身。

秋娘忙按住她:“大娘,我吃过了,您别忙了,我就是来看看您,二年哥和嫂子今儿都不在,我来陪您过节可好?”

“那自然是好,秋娘,针可穿过了?”

“还没呢,大娘,您穿了吗?”

大娘笑了:“我都一把年纪了,早不求这些了,倒是你,秋娘,得好好拜拜织女娘娘。”

秋娘点了点头,从院里供奉的香烛台上娶了针,对着月亮,穿起了红线,一穿便穿进了针眼里。她放下针线,又对着香烛拜了几拜,结束后,将自己缝制的荷包递给了大娘:“这是我做得乞巧物,大娘您收着。”

大娘接过后,盯着看了下,点了点头道:“你这针脚越发精致了,对了,大娘也有东西送你。”说完便从屋里拿出了一双绣鞋:“不值钱,大娘亲手做的,你看看合不合脚。”

也没有外人,秋娘脱了换上新鞋试了一下,正合适。她喜道:“大娘,您的手艺可真是不需要再拜了。”

陈大娘很受用:“本来是想跟你做件衣裳的,可大娘最近身子不好,便换成了鞋。”

“大娘,你身子怎么了?二年哥也没跟我说啊。”

“嗨,没啥大毛病,就是天凉了受了点寒。自从被你义父救回一命后,我这身子硬朗着呢。”

秋娘“凶”道:“受凉了您还这儿扇扇子啊,快给我,让我没收了。”

陈大娘拿扇子轻拍了她的头:“早好了,我的凉大夫。”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秋娘才回家,临走前,陈大娘又递给秋娘一个盒子:“拿回去吧,我在里面放了蜘蛛了,且看看明早的蛛网,是否又圆又正。”

秋娘到家时月亮已升至正中,她刚点灯,后院的狗宝便狂叫了起来,秋娘以为它饿着了,给它搜罗了点儿吃的。可狗宝依然对着篱笆外狂吠不止,篱笆外树影婆娑,看不清切,仿佛有什么东西,细一看又没有,直吓得秋娘胆战心惊。她本想躲在家里不出去,可狗宝依然没有停歇,真是要了命了。秋娘把心一横,拿了把刀,牵着狗宝朝着篱笆外走去。

走到山脚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秋娘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沿着血腥味儿走,在一棵榆树下发现了一昏迷的锦衣男子,满身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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