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宜当严令约束(九)(2 / 2)
刘昱怒气冲冲地说道:“姑丈,戴利不从我令,险些坏了我的大事!他虽未能进得钱君家,可钱君会不会因此而生别意,也还说不准!我要行军法,把他杀了,姑丈你却为何劝我?”
“戴兰曾亦为一部从事,戴利现下是假军司马,若是就这么把戴利杀了,恐会引起部中惊疑。”
刘昱说道:“姑丈是说曹丰、曹幹兄弟?”
“曹丰、曹幹与戴兰、戴利一样,也不是咱们的本部嫡系,俱是后附之人。戴兰与曹丰且是故旧相识。若把戴利就这么杀了,戴兰定会离心不提,他兄弟两人可能也会自疑不安。”
刘昱说道:“姑丈、阿姊,我现在有两个后悔之事!”
刘小虎问:“阿弟,什么事?”
“一个是早前扩充新曲的时候,不该让曹幹成为一个新曲的军侯!而应从咱本部嫡系中,择一得力之人,与孙卢同样,去做曹幹那曲的军侯!再一个后悔之事是今晚筑营,不应让戴兰驻在小营,我应该让他兄弟及其部曲,驻在大营!”刘昱懊恼地说道。
今夜戴利之所以能够私自带着几十个部曲出营,进到城里,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个是钱均等海西士绅在刘昱的营中饮宴,故而海西县城的北城门没有关;再一个即是因为戴兰所部没有驻在大营,而是和孙卢曲同驻在了小营,离大营一两里地远,加上戴兰、孙卢又都来了大营,故是戴利乃才得以领着数十人,在没人管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出营进了城。
建议把其中一个新曲的军侯任给曹幹来做,主要是刘小虎的建议。
戴兰曲和孙鲁曲同驻小营,则是陈直的意见。
戴利名义上是军假司马,是本部的二把手,此其一;戴兰久为一部从事,在作战上他固是不够勇敢,但在管理上还是有些能力的,因其资历,一定的威望亦有,此其二,两者结合,让戴兰、戴利兄弟领着戴兰曲,与孙卢曲同驻小营,自就是情理中事了。
刘小虎没有因为刘昱后悔的两件事中的第一件,似是隐含了对自己的指责生气,丰润的脸上带着微笑,反是柔声地开导刘昱,说道:“阿弟,让戴兰、戴利与孙卢同驻小营时,咱们也没想到戴利他会这等的狂妄敢为!这回已是他们另驻别营,便就罢了,待下回需要扎两营时,咱们不让他兄弟俩再去驻别营就是。至於你说的后悔不该让曹幹做一新曲军侯,阿弟,这却是此一时彼一时也。那个时候,咱们在力大率帐下立足未稳,你的威望也不如今日高,曹小郎其人出身虽寒微,好学有勇,是个可用的人才,为凝聚人心起见,亦是为得才为你所用起见,因是我才建议你把一个新曲的军侯任给於他。至少目前看来,做了这个新曲的军侯后,直到现在为止,曹小郎干得都是不错!他曲里的兵士虽是最少,军纪、操练各项俱是上好!”
刘昱说道:“可是阿姊!若不是让曹幹做了一个新曲的军侯,於今我部五曲之中,三曲非是咱们的嫡系,今晚帐中,我又何必投鼠忌器?这个该死的戴利,早就把他杀了!”
刘小虎说道:“阿弟,你不要着急。自你为部率以今,咱们跟随力大率连战俱胜,你现今在部中的威望已是越来越高。此次,咱们从力大率那里争取得来了独取海西的任务,消息公布之时,我见曹丰、曹小郎、戴兰、戴利等都是十分欣喜!且待以时日,他们必就会对你心服口服。到了那个时候,如再有像戴利这样的事情发生,阿弟你自便可遂心意,行军法处之了!”
“阿姊,我费尽心思,想要在钱君诸士面前,展现我的礼贤下士之风,以获美名,从而为咱们将来西入鲁郡,减轻障碍。可这戴利,先是今天下午时,接着又是今天晚上,两次坏我大事!我也不是非要杀戴利不可,我所愤恨者,是担心我付出的心思,万一被他毁於一旦!”
从获知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与刘昱、陈直在帐中对谈,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於这段时间里,刘小虎沉心静气,已经翻来覆去地把戴利擅自带兵入城此事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以及该如何补救的措施,想了一个通透。
她说道:“阿弟所忧,我岂不知?为将者,对部曲固是宜当严令约束,可现在不是时机未到么?戴利虽是两次坏事,有害於阿弟大事,然下午他与郑公起冲突之际,阿弟你已经当着钱主簿、郑公等人的面痛斥过他;刚才阿弟更是在帐中欲行军法,将其斩首,阿弟的言行态度,钱主簿等俱看在眼里,阿弟一腔的敬贤重士之意,他们当是能够明知。阿弟为此,无需担忧。”
“阿姊,钱君被我留在了营中,现在我的住帐,今晚我要与他同榻共眠。等下我回到帐里,见到了他,是不是应该再与他说些什么,以做解释,使他更能明了我心?”
刘小虎说道:“有些话,说多了反而不好。阿弟,你等下回到住帐,见到钱主簿,不必再与他说戴利此事,只多谈些咱们从祖,多问些他祖父的事儿即可,此外,可与他提提另一件事。”
刘昱问道:“阿姊,什么事?”
刘小虎说道:“钱主簿为何出迎咱们?是害怕咱们到了县里后,纵兵抢掠。你等下见到他后,可将咱们定下的筹粮办法告与他听。”
“将咱们定下的筹粮办法告与他听?”
刘小虎笑道:“对。你将咱们定下的办法告诉他知,再问问他是何意见。如此,不仅可安其心,足能够消除掉戴利两次坏事的负面影响,并且还可彰显咱们的义师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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