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阿嫂我与她说(四)(2 / 2)
褚交问道:“小郎,经验老道、使使劲,我都能听懂,但‘大侄子’是啥意思?侄么?”
当下的“侄”的意思和后世不同,当下的“侄”写作“姪”,指的是兄长的女儿;或“女子谓昆弟之子,男女皆曰姪”。至若男子称兄弟之子,现尚不呼“侄”,呼“从子”。
曹幹反应过来,笑道:“瞧把我替阿兄急的,话都说错了!不是给我生个‘大侄子’,阿兄,你多下些力气,早些给阿弟我生个‘从子’出来!话说回来,阿兄,你与我的新阿嫂同房好几回了吧?怎么到现在我新阿嫂的肚子还没半点动静?阿兄,要不要我替你向张公求个求子符?或者请张公教教你房中术?苏先生博学之士,也许亦通房中术,我再帮问问苏先生?”
曹丰老脸羞得通红,放下碗来,争辩说道:“我从在海西挑了她,到今才一个月,一个月能有啥动静!阿幹,你不要拿阿兄逗趣!无论你是咋说,这几天,你必得给我把你新妇纳了!”
“阿兄,我这就去向张公,帮你求求子符!”曹幹哈哈一笑,迈腿出了院子。
听见曹丰追了几步,在他身后说道:“阿幹,你是不是因为戴阿嫂?阿嫂那里我与她说!”
曹幹充耳不闻,出了院后,径去张曼住的民家找张曼。
张曼养生有道,每天都起得很早,练导引功法,他这时正在院中茂郁的桑树下练功。两个垂髫童子趴在树旁的磨盘上,托着脸,吸溜着鼻涕,兴致勃勃地在看。
听见推门的动静,两个童子瞧见了曹幹进来,大点的那个拉着小的那个,两个赶紧的跑进了屋里。这两个童子,是这户民家的孩子。
曹幹练的这套功法,据他自称,名为“壮腰八段功”,共有八式。
曹幹也不懂,从功法的名字猜测,此功可能系是后世“八段锦”这套功法的前身。
八个招式,曹幹没学,但见过几次张曼练,差不多也记住各个招式的不同样子了。
曹幹瞅了眼那两个跑进屋的童子,收回视线,观瞧张曼正练的这一式,见张曼两臂侧平,举呈了个“一”字形,随着俯身弯腰,右手下划触及左足,两臂保持“一”字形,稍停了片刻,接着向左俯身弯腰,左手触及右足。曹幹晓得,这一招式,是此套功法的第五式。
下边还有三式,曹幹不扰张曼,抱着胳臂,饶有兴致地欣赏。
张曼不紧不慢,将下边的三式做完,然后收势,蹲身而立,双手下按在丹田位置,迎向日出方向,半闭着目,舌尖顶住上牙内,轻轻磕了会儿牙,满口生津,吞将咽下。一整套练完,他乃才直起身,睁开了眼,转看曹幹,抚摸颔下浓黑的长须,笑道:“郎君,你来了。”
“吃过饭了么?张公。”
张曼说道:“吃过了。郎君,你来屋中坐。”
“张公,刚我进来时,见这家的孩子在看你练功。张公不愧得道高士,孩童亦亲近也!”
张曼笑道:“此皆刘大家之功也。”
“和刘大家有甚关系?”
张曼说道:“昨日才住进时,那两个童子亦是怕我。昨天下午,刘大家的部曲给咱曲送来了好酒好肉后,我分了些肉给这两个童子,他俩吃了个满嘴流油,肚饱如鼓,乃不复怕我矣!”
曹幹一笑,见院中静悄悄的,问道:“这家的大人呢?”
“昨日大雨,他夫妇俩挂心没收的麦子,一早就下地去了。”
曹幹惊讶说道:“把两个孩子留给了张公照看?”
曹幹住的那户人家的人,因见曹幹曲的战士自昨天下午驻入进了此里中后,竟是军纪严肃,无有扰民,更无掳掠之事,胆子稍壮,亦是实在难以放心麦子,一早就下地了,但饶胆子稍壮,他们走时,可也是把他们十来岁的儿子给带上了。张曼住的这户民家的大人,那两个孩童的父母却居然把孩子给留下了,真也不知是说该说他俩胆大,还是该说张曼的亲和力太强。
张曼笑道:“郎君有所不知。此户民家的主人亦是信道之士,并邻县丰县有一高道,名张翳者,也是留侯苗裔,於是在闻我姓名、见我道法后,此户人家主人即颇信我矣。”
“原来如此。即便如是,也是难得、难得!”
张曼再次请曹幹入屋。
曹幹笑道:“雨后凉快,不进屋了。张公,咱俩便在院中坐吧。”
跟着曹幹来的褚交进屋扯了两面席出来,铺在地上。
曹幹与张曼坐下。
张曼抚摸着胡须,观视曹幹神情,问道:“郎君,你是不是有事问我?”
褚交按着刀,立在曹幹身后,笑着说道:“小郎确是有事想问张公。”
“问我何事?”
褚交笑道:“小郎想向张公求求子符,问张公房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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