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尾声(1 / 1)
四年后,陈用作已经当上了军长,但他却想着离开队伍去搞外交工作,不过部队需要他,他也服从上级命令,继续在队伍工作。
陈列严在那一年升任师部参谋长,张慕云被调往另一个师担任副师长。
而在同一年内,吕文政离开了部队,原本是将他调往另一个师担任政委的职务,可他毅然决然离开了队伍,成了一个商人,并且远离国土下海经商。
原来的政委韦进,又成了陈用作的老搭档,成了军部政委。
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曹阳虎,多次登上老山,最后一次,也是两山轮战的开始,他以一个侦察营营长的职务领兵上山,这次幸运之神再也没有眷顾他,一个多次出生入死的沙场猛将,最终牺牲在了护卫国土边境线的行动当中。
两山轮战打了近乎十年,这十年当中,从各地调来的部队轮流上去作战,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有苦有痛,有悲有喜,他们做的永远不是为了荣耀和名声,他们所做的,是为了忠诚与奉献。
一眨眼时间如同白驹过隙,随着长江黄河奔流远去,陈用作也可以忙里偷闲地重新组织原来的一班人马。
那天晚上,他把吕文政叫来了自己的办公室。
“文政,整个组织分散已经很多年了,我突然怀念那时候的日子了。”
“老师,多年的沙场经历,还没有把这事儿放下吗?”
“怎么能放下,那时候全世界的同志团结在一起,可是终究变了味儿。”
“唉,苏修若不是想着自己当老子党大哥党,这条路也不会太远。”
“是啊,那时候还真是光彩啊,你想想之前我们召开工人会议,那么多人,不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语言,却能坐在一起饮酒作乐,高谈着我们共同的理想信仰,可是时间都冲灭了这团星星之火。”
“老师需要学生怎么做?”
“苏修不干了,我们自己单干,如何?”
“完全没有问题,再苦再难,也不能忘了初心,我们不就是为了整个世界的前程和全人类的光明奋斗吗?就如同大钊先生的那句话,总有一天,未来的世界必定是赤旗的世界!”
“对,再苦再难,也不能忘了初心,这是我们共同的理想。”
“老师,您尽管吩咐,学生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
“文政,我也是询问你的意见,眼下在这里,组织只剩下十来个人了,我已经把他们重新组织起来了,这份事业终究是去国外做的,没人支持我们,我们必须自己干。”
“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出国么?”
“我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也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若是答应,我在国内发展,你在国外打基础,二三十年后我们观察国际变化,时机成熟以后,我便派他们出去和你汇合,到时候干得怎么样,我们也不得而知了。”
“老师,我没问题的,你别忘了,我可还是精通法语英语和俄语,我不做,又是谁去做呢?”
“好!文政,我没有看错你。”
“只是我要从哪里开始?”
“文政,你也成家了,孩子也快有了吧,老师也不想让你为难,你可以好好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抱怨,不诉苦,多大的担子我一样可以挑。”
“好吧,你要是决定好了,我可以让你作为一个商人下海经商,我这里有一笔钱,也是当年同志们上交的经费,组织解散了,我也找不到人了,这笔钱你就拿着出去吧,联系我们曾经在海外的同志,只要是他们愿意,就把他们拉回来,眼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经商赚钱,找人。”
“老师……”
“做什么不花钱?对吧,这钱你拿着,这里面也有我这些年的补贴,不多,你都拿着,老师没办法出去,你是可以的,重建组织,别忘了还要赚钱,做什么都得花钱,拉人得花钱,成立公司得花钱,组织需要稳定的收入。”
“老师,你的意思是让我在海外建立一个公司吗?”
“对,慢慢经营,让这所公司运作起来,也算是在海外的大本营,这就是你该干的。不过眼下说这事儿还远,你就先找人吧,剩下的就是拿这钱出去做一门生意,这样你也可以经常回来,照顾照顾家里人,要是成立了公司,你也可以回来,把公司交给海外的同志们去经营。”
“学生明白了,老师您费心了。”
“哎,你是行动派,我只能去干别的活了,文政啊,我累了,心力也散了,这一辈子一直在忙活这份事业,我放不下,所以希望只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说到这,吕文政的眼眶已经湿润,战场上多少战友离开了自己,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而眼前这个当年自己的老连长,将他一手带出来的老师,却开始有了从未出现过的沧桑。
“文政啊,别失望,总会再回来的,那份属于我们的信仰,终究会重新降临这个世界,那时候,遍地都是红旗飘扬,全世界的人都能吃上饱饭,再也没有饥饿、贫穷和疾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第一步,要由我们迈出。”
“老师,我明白了,我会用我的一生,去诠释属于我们共同的信仰。”
陈用作抚摸着正在哭泣的吕文政的脑袋,在他的眼里,这个十六岁就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永远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这天他看到这个孩子已经成了一个男人,要离开自己的身旁,再也不会为他分担工作了。
“文政啊,你十六岁就跟着我了,那会儿我还是个连长,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你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去吧,带着我们共同的信仰,放开手做吧。”
吕文政擦干眼泪,两人一夜畅聊许多,最后吕文政离开了办公室,第二天便提交了退伍申请书,没过多久便离开了军队。
一个男人,孤身离去,此后队伍再也没有他的任何一点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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