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司团建(1 / 1)
我叫孙言,从小父母双亡,是爷爷奶奶一手拉扯大。现在是一家小公司的会计。工作不能说兢兢业业但也绝对是勤勤恳恳,因为我还指望这一个月四千的工资买房。
“孙言,明天公司团建你去吗?”说话的是陈学前,我的同事,三十来岁还没结婚,多半要打光棍。
“团建?”我有些不相信,这抠逼公司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还搞团建,疯了吧。“真的吗?”
“千真万确,”陈学前说话的时候异常激动,脸都涨红了。“就在杨家村。”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个月公司已经陆续离开三个老员工了,现在组织团建不就是为了收拢人心吗?但这杨家村比我老家还偏僻,鸟不拉屎的地方陆续开发了几座山,开了几家农家乐就变成所谓的“旅游胜地”了。有钱去这地方不如每个月多发点工资,我想到上个月三千五的工资就陷入了沉思。
公司很快发了通知:周六上午公司团建,去农家乐玩两天,可带家属。
我看了眼消息,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喂,奶奶,我明天不回去了,公司组织出去玩,嗯嗯,下个星期回家,你和爷爷讲一声。”
电话刚挂断我就有些惆怅,这周不能回家了,也不知道爷爷奶奶在家怎么样,吃的好不好。这日期怕是公司精心挑选的,特地选择周末去,怕耽误我上班。
周六很快来临,大家对此次的活动有很高的兴致,王主任还把她老婆给带来了。
“孙言,你就带这些吗?”说话的是人事部的徐灵儿,打扮得花枝招展,胳膊上挎着一个迪奥,鼻梁上架着一副阿玛尼的眼镜,手里还拎了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
我看了眼她脚上的华伦天奴:“我东西少。”
“女人要对自己好点,你看看你,总是那么朴素。”徐灵儿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被抛弃了一般。
我听着不为所动,据我所知她工资和我半斤八两,虽然是城里人,但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之前听同事说她能用这些奢侈品完全是因为她下班后赚“外快”。每天在平台直播,穿的十分清凉,和榜一大哥还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工作用品”。徐灵儿见我不理她又转去找别人:“好期待去农村玩啊,我都没去过,农村空气可好了。”
和我同一个办公室的赵姐在我身边悄悄地说:“瞧她那嘚瑟样,她家那地方离农村也不远,天天装作城里人,等到了杨家村就她那鞋就能给她摔死。”
我笑笑不说话,毕竟杨家村的路确实难走。车子很快来了,公司包了一辆大巴车,勉强坐下了所有人,老板开始长篇大论:“同事们,我们因为共同的梦想聚在一起,我们一起奋斗,一起拼搏,一起努力,不分你我。因为团结,我们有了去年的成功,希望我们再接再厉,共创来年的辉煌!”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后车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也装模作样拍了几下,掌声的分量还没有老板画的大饼重。
一到山脚下大家都懵了,他们以为农家乐是小桥流水人家,捕鱼捕虾吃西瓜,但他们看到的除了山就是几间自建房,连条水泥路都没有。我早就料到了,自然环境摆在这儿,政府投入资金有限,山路崎岖不平,建设时间有限,况且依老板的尿性,肯定不会去那种5a级景区。
“车只能开到这里,剩下的路也不多,我们自己走过去。”老板发话了,他自己就背了个包,撅着大肚子带头走了。
我默默跟着,这地形和我老家差不多,我特地穿了运动鞋,走过去不成问题。但有些人可就发愁了,“啊,那我怎么办,陈哥,你帮帮我呗。”徐灵儿晃着陈学前的胳膊撒娇。
“好好好,我帮你拿。”陈学前背着自己的大包,手里还提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这种山路根本无法拖着走。
“小孙啊,你觉得咱公司怎么样啊。”走在我前面的老板突然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咱公司挺好的。”我答道:“我对公司非常满意。”
“嗯。”老板十分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员工。”需要我这样的员工让你薅羊毛。
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酒店”,一个二层自建楼房。店主是老板娘和他儿子,十分热情,老板娘到门口来迎接我们,他儿子帮着我们拿行李,他们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我觉得老板也没听懂,但他还是根据老板娘的话给我们每个人安排好房间。
我的房间在二楼的最南边,打开窗户能看到后面一整块空地,中间有几根架子,架子上还晒着被子和衣服,山里面有这么大一块空地也是不容易的。
“咚咚咚。”我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老板娘的儿子。
“次..次饭了。”他说的普通话很蹩脚,我勉强听出是吃饭的意思。“好的,马上去。”
我在房间里换掉出汗的衣服,刚打开门就看见陈学前站在我门口。
“嘿嘿,孙言,我就住在你旁边。”他冲我一笑,露出了常年抽烟的大黄牙。
我“哦。”了一声就下楼了,一会儿给徐灵儿提行了,一会儿站在我门口,这男人怕是想女的想疯了吧。
吃完饭我在楼下晃晃,散步消消食。晚上农家乐挂起了灯笼,照在葱翠的树上,这地方虽然偏,但环境是真不赖。
我听到一阵脚步声,转过身看见徐灵儿:“那个孙言,我想和你换个房间。”她略显尴尬。
她已经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了,现在脚上穿着双拖鞋。
“我晚上要直播。”
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不在意住在哪里,但是不想住在陈学前旁边,谁知道他半夜会不会来骚扰我。
我回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有人,“是谁?”我喊了一声。
“我是打扫卫生的。”听声音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但我看她满头白发应该能有五十几岁。“这个卫生间早上打扫漏掉了。”
估计是老板娘一个人顾不过来,请了个人帮忙打扫卫生,我从进来就没去过卫生间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看房间没有被翻过的痕迹,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我身上,我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没事,打扫好就出去吧。”我一说完她就出去了,我把换下的衣服塞进包里就去了徐灵儿的房间。她房间的位置可比我好多了,二楼正中间。怪不得要和我换,房间隔音不行,她又在晚上直播,肯定会有人听到,我在心里嘀咕。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老板说明天带我们去山后面看风景,然后下午就打道回府,这团建一点意思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人摇醒的,“孙言,孙言,你快醒醒,徐灵儿死了。”
“她昨晚和你换了房间后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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