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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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清晨,早海边上有不少晨练的人。相比于慢跑,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比较喜欢打太极、跳舞之类的活动,又因为是周末,所以环海路上多是年轻人。

明渺也是其中一员,仍旧是一身纯白的运动套装,没办法,施心衣柜里就没其他颜色的衣服。前几天李糖打开衣柜想帮忙打扮的时候也都一脸惊奇,吵着说要约“明渺”逛街。说起来,好像就是今天来着。看着地上自己摇晃的影子,明渺倒是有些感谢这两个姑娘,自己已经慢慢会扎辫子了。

在这几天的实验后,明渺确定了施心是不用吃东西和上厕所的,就是不知道需不需要睡眠。因为他甚至比原来更容易困了,但明渺感觉得出来,施心的身体并没有疲惫的感觉。这是一种奇怪的感受,施心的身体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而明渺像产电不足的发电站。明渺自觉应该是发挥不出施心身体的真正力量,只是身体自己在靠本能运作着,像“待机”一般。

明渺倒也在无人之处试过一次全力动作,开始是稍微试探,然后靠着三四层楼高的弹跳轻松在凰山后的丛林中自由穿梭了。那次把明渺爽上了天,甚至已经在回忆着以前学到的武术动作施展开了。同时也暗自心惊于施心的身体强度,普通人两三米就可能骨折,爬个楼层都会累趴,但在树尖蹦跳了半个多小时后明渺依然呼吸平稳。

可在失误狠狠地用脸撞在树干上后明渺就学乖了,身体强度是有,痛感也似乎很强就是了,要知道明渺当时可是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飞越着的。但鼻血还没干透,又踩滑摔了一次后明渺就不再作死了。一是怕伤了施心的身体,虽然明渺觉得就施心这身体强度可能大头朝下都没什么问题。二是也担心被别人看到,他可不想施心回来看到到处都在报道不明身份的超人。可这次的测试也让明渺回去睡了五六个小时,一觉醒来发现鼻头就不肿了,看来也有很强的自愈能力。

但明渺又开始做梦了,在梦中自己应该是个小女孩,衣衫褴褛,饥肠辘辘。有时是在废弃楼房,有时是在无人的公园,居无定所。自己时常会被人无故欺凌,有时是路人,有时是流浪狗,有时是一群穿着同样破烂的孩子。明渺无法再像往常一样在梦中保持清醒,那梦里的绝望和悲苦是如此真实而强烈,在明渺醒后都会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明渺推测这可能是施心的记忆,也有些感慨和同情,似乎和施心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一边想着这几天的事,明渺一边小跑着回到了施心的住处。远远地,明渺就注意到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白色轿车,心里不由得没底地打起鼓来。

快到近处,因为施心的视力极好,虽说车窗贴着防窥膜,明渺也看见驾驶座上有一个人影。明渺心想还是不要主动的好,说不定人家不是来找自己的,给施心添麻烦就不好了。便不理会轿车,兀自向大门走去。

但也不出所料,明渺身后马上传来了车门打开的声音。“施姐!”一声迫不及待的呼喊让明渺不得不转身面对来人。

眼前是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他身着蓝色短衫,七分长的浅色牛仔裤,黑色短发,胸前别着一副墨镜。男孩伸手打着招呼,满脸笑容,眉宇浓烈,鼻梁挺直。

明渺不动声色,暗自将眼前之人与施心给出的少得可怜的信息作着对比。很快就猜测出这个人应该就是“张天义”,只是资料上穿着正装且表情严肃而已。

正思考着如何应对,张天义就像村口二傻子般迈着魔鬼的步伐憨憨地跑到明渺面前。明渺被张天义整不会了,这跟他想像中的开场可不太一样。

张天义见“施姐”眯着俏眼看着自己,有些慌乱,赶紧解释道:“施姐,我刚才打你好多通电话了没人接,所以……所以才自己过来的。”

可“施心”还是默不作声,张天义又转移了话题,指了指后方的轿车,谄媚地笑道:“施姐你看,虽然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但父亲还是让我开了一辆车来,你出去也方便些不是。父亲还说希望你别总憋在房里,得多出去走走。”

明渺看着张天义有些心虚的模样,用脚看想也猜到后面这话应该不是他父亲说的。而且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如大部分姐弟一般比较“害怕”施心,心下便有了打算。学着龙水月的样子,明渺转头便打开了房门,一边说道:“进门说吧。”张天义见“施心”没怪罪自己,便开心地跟了进去。

明渺注意到张天义和其他人不同,并没有对屋内陈设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稍微打量了下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可张天义坐下后立刻被墙角的吉他和地上的游戏主机吸引了,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他缓慢地够到吉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不转睛。

在确认自己没眼花后张天义激动地问向明渺:“施姐,你终于……不是,你……你什么时候学……喜欢玩游戏和弹吉他的。”可能是情绪原因竟然有些结巴。

明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也不奇怪,脸色自然:“交了几个朋友,他们推荐的,有问题吗?”随即又学着龙水月居高临下地盯着张天义。

张天义哪被施心这般看过,慌张地低头看向地板,有些畏畏缩缩地回答:“没……没有。”

明渺看着像小狗一般有些委屈的张天义愣了愣,有些犯难。其实他以龙水月为模板完全就是自己对施心和张天义相处方式的想象,没承想弄成这样。眼波流转,一屁股坐在了张天义身边,弯腰看了看有些躲闪的张天义。叹了口气,又拿过了他手中的吉他。张天义被吓一跳,明渺暗自发笑,甚至有些心疼这男生。心道施心也不像很凶的人啊,是发生过什么事才会给孩子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啊。

也不理会张天义的反应,明渺自顾自地开始弹奏吉他。一段指弹下来,张天义从不知所措慢慢变成了惊异。明渺嫣然一笑:“怎么样?”张天义微张着嘴呆了一下,双手竖起大拇指,止不住的赞美。在二人气氛终于开始正常时,李糖充满元气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心姐,起床了没。

明渺笑着便去开了门,张天义则是又愣在当场。眼见着“施姐”身后跟着一个朝气蓬勃的女孩子后张天义眼睛都直了,在他的印象中从小学开始姐姐一直是独来独往,不管男女,姐姐似乎都不太理会。虽说姐姐待人礼貌温柔,追求者很多,但也没见过和什么人有过多的交流。当然也有不知好歹之辈死缠烂打过,但没等他出手,就再也没见过那些人了。

李糖抱着一个装满发饰的小箱子,一边开心地叽叽喳喳介绍着里面的小玩意。当见到眼神怪异的张天义后整个人一蹦跶,躲在了明渺身后。警惕地瞟着张天义,李糖捂着小嘴踮起脚凑到明渺耳边低声询问着。

明渺搂着李糖的肩膀,把不太情愿的她带到张天义的跟前相互作了介绍。李糖向来怕生,只是挨着明渺小声说了句你好。倒是张天义,自信大方地点了点头伸出了手:“你好,谢谢你跟施姐交朋友,李糖姐。”

李糖浑身不自在,止不住地脸红。她平日里哪会握手来握手去的,这些人跟公司里的领导一般,真是扭捏。不过也是碰了碰张天义的手,迅速缩回,又挨到了明渺身边,一手拿着箱子,一手环着“明渺”纤细的腰肢。

明渺有些哭笑不得,拉着李糖坐下后开始先问起了她带来的东西。李糖马上又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开始拿着各种小饰品在“明渺”头上比划,只是偶尔还是会偷瞟一旁也在看着她们俩的张天义。

张天义怔怔地看着眼前场景,正是他不只一次的想过的姐姐有人陪的样子,心中甚是欣慰。作为和施心比较亲的人,他自然是知道姐姐不同常人的。这要从五岁时说起,那时候母亲刚过世,父亲忙着事业无暇管顾他的生活。无奈之下便把自己交给了一个明明很年轻却要叫爷爷的人,就是那时和姐姐认识的。张天义虽小但却隐约明白二人不是凡人,孙悟爷爷只在他们放学时回家做饭,其他时间都不会见到他。而作为小学生的施心姐姐却在一次放学后从躺了一堆人的巷子里出来,满脸是血,纯白的连衣裙也像是被点缀上了一朵朵鲜红的花。却不是她的血。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张天义,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你得自己成长,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当你强大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施姐身影遮住了夕阳,四周却闪耀着光芒。从那之后,学校以前欺负他的人见了他都唯唯诺诺地。张天义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姐姐的模样,像个血色天使,强大、孤儿、美丽。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将张天义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一位气场阴郁的女性缓缓踱步而来,上衣半透的黑色薄纱处隐约可见白皙的手臂肌肤,黑色长裤随着修长美脚的摆动勾勒着她曼妙的身材,一头长发如魔女般潇洒自如。龙水月的出现,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张天义都有些脸色微红,不知看向何处,只能求助地般转向“施姐”。

瞧得现状,明渺也有些好笑。不过也莫名有些骄傲,这位可是当年读书时代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啊,连附近学校的人都会慕名而来一睹芳容。正得意呢,龙水月便向张天义点了点头:“你好,我叫龙水月。”然后便坐下打量起了张天义。明渺还是觉得水月这两天有些反常,怎么会跟人主动打起了招呼,是因为自己么?明渺不禁又开始自作多情起来。

张天义有些不自在,看这情形这两位应该都是姐姐,便站起脸红的向注视着自己的龙水月介绍道:“我是‘施姐’的……表弟,叫张天义,水月姐你好,请多多关注。”说完竟是不自觉的鞠了个躬,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像小日……子过的不错的日本人一样。在自己历练的几年间,姐姐竟然有所转变了,是因为眼前的两个人么?张天义心下便想多多接触这两位风格迥异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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