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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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念窈见王徽妍扑倒在侍女身上,手上的鞭子停顿在半空中,虽说她马上就要被废,至少现在还是皇后,若在这个时候鞭笞她,未免会落得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她正在犹豫间,看到被她抽打的侍女浑身是血地翻身,将贱人护在身下时,冷笑着继续挥着鞭子抽了下去。

反正她的目的是鞭打侍女,至于有没有误伤,她才不管。

就在此时,崔氏突然挣脱侍女的搀扶,大声喊着:“住手!”上前试图抢夺崔念窈的鞭子。

电光火石间,鞭子被一只冒着青筋的大手握住,随后便听到了崔念窈的惨叫和墙角重物垮塌发出巨大的声响。

“福康郡主藐视主君,庭杖五十后就地关押。跟随的侍从纵容其仗势行凶,每人庭杖一百。”慕容策将素宁死命护住的女人抱起,当众拿出绢帕,仔细为她擦着眼泪,柔声说道:“莫要怕,有朕在。”怕触碰到她的背上的伤口,只得将她扛在肩上,大踏步的走出了内院。

伏在他肩上的少女,悲哀地想,若不是听到了他酒后吐真言,今日恐怕也不会给他机会英雄救美。对付一个崔念窈,她有的是办法,又怎会用这招苦肉计。可见他并未真正的了解她的性子,更谈不上懂她。

吴六一在院内众人哭嚎声中,视线从面带煞气的男人身上转移至面色惨白的崔氏,拱手低声说道:“夫人准备准备,会有人来接您到别处去安置。”他又看了倒在墙角昏迷的崔念窈,摇了摇头。

陛下上次这般动怒,还是手下的将官好大喜功率领精骑中了埋伏,折损严重,回到军营后被他亲自当众鞭笞致死。若崔念窈是个男人,估计此时早已断气,五十庭杖都省了。

恐怕对于陛下来说,速死都不能打消他的怒气,脱了裤子执行庭杖那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大燕开国以来,并未对女人使用过庭杖。福康郡主将是第一个被如此惩罚的人。

而一百庭杖,就等于是宣布了死罪。

他在哭嚎声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待定睛一看又不见了踪影。

心中担忧陛下这般没有理智,还不知明日如何对付秦王。也顾不得仔细排查,命手下逐一将人带走。

崔氏知晓自己也难逃其咎,毕竟崔念窈借她的口将皇后唤来,她的确照做了。

陛下默认皇后前来,亦是默认她这个生母的表现。虽说她想到崔念窈会对皇后发难,也只是嘴上占一些便宜而已。她也想好了暗中偏帮皇后的对策,没想到崔念窈竟然用这般极端的方式,这令她始料未及,却无可避免的被皇帝误会了。

她老泪纵横,提裙就要向吴六一下跪:“我有罪,但愿皇后娘娘能化险为夷,陛下他……”

吴六一命人将她搀扶

起来,叹了一口气,“夫人莫要想太多,奴婢告退。”他能说什么呢,谁叫你身边不长眼的人动了你儿子的心上人,眼下除了皇后能为你说情,别人都不好使。

“快快,将素宁姑姑好生带回宫里,提前命人请医婆去清宁宫候命。”太监不忘将早已晕厥的素宁抬走。这才快步小跑出了大门,陛下的车驾早就消失在水月庵的门前。

王徽妍趴在车厢内,疼的直冒汗,马车颠簸之下,破碎的布料与伤口摩擦就会令她更加疼痛难忍。

心中暗骂苦肉计真坑爹,鞭伤真的太疼了。心里理智的小人儿站出来指责:你用这个苦肉计不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心疼么,嘴上说着要是再喜欢他就跟他姓,我看你巴不得跟人家的姓,没出息的样子真是欠抽。

感性的小人儿反驳:我那是心疼素宁,顺便让崔念窈鞭笞皇后的事迹传扬出去。就允许她们传扬我在后宫不作为,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在她心里喊着你们都别吵了,熟悉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额头,头顶上方传来心疼的声音:“是不是很疼?你再忍忍,距离容府比宫里很近,就快到了。”

少女生气的扭头想要躲开他的手,谁知牵动了后背,她疼的倒抽了一口气,恨声命道:“别碰我!”将头埋在手臂上,死命咬唇努力将眼泪憋回去。

慕容策看着她趴在那里周身颤抖的样子,想着她肯定很疼,心脏收缩骤痛之下,忍不住寒声训斥:“你这逞能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她挑衅你,你就上钩?什么时候才能吃一堑长一智。”

“是啊,我就是记吃不记打。我就是没脑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晓。”王徽妍想到家中老父和阿弟,生生将后面赌气说让他找别人的话吞了下去。

王氏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她就是再恨也不能坑了家人。

“朕会亲自与容九商讨治疗你的病,大不了每日接她入宫便是。”男人算是想明白了,日后除非亲自陪她出宫,断然再也不敢放她单独行动,派多少暗卫都无法抵消他的心病。

王徽妍想的则是崔念窈那句御史弹劾她的话,难道说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为何御史要弹劾她,只是因为大婚这么久没有喜讯么?预感告诉她,定然还有别的罪名。此时最担心就是她的罪名是否会连累父母与阿弟。

此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努力平复了心情,看向蹙眉瞪着她的男人,艰难询道:“陛下,听闻今日御史弹劾臣妾,不知给臣妾定了什么罪名,也好让臣妾见识见识。”

慕容策见她的目光充满着疏离,自嘲的口气更是令他强压的怒火再次被熊熊点燃,只得靠坐在车壁旁揉着眉心,冷冷扔下一句:“好生养病,其他的事不是你操心的。”

王徽妍见他冷声敷衍,心中更加确认他的凉薄,嘲弄一笑复又趴在手臂上,不再看他。

慕容策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闭了闭眼,只得向前探身摸着她的发,柔声安抚道:“朕不会让岳丈和你有事,你要信朕。”

王徽妍听着他毫无实情的敷衍,再结合崔念窈如此露骨的示威,悲哀之下更添惶惑。

狗男人提到了父亲,难道父亲也被御史弹劾了么?

她必须要弄清楚今日发生了什么。

慕容策见她不再有任何的回应,转身将披风轻轻盖在她的身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马车驶入道政坊,在容府门前停了下来。

慕容策掏出袖中的绢帕为她擦着汗,看着她蹙着眉头,紧紧抿着唇,只得故作轻松般地说道:“咬咬牙坚持一下,朕要继续抗你下车。”直接将她抱在怀中,下了马车向容府走去。

王徽妍怕容府的人不认识他,只得强忍尴尬,艰难出声说道:“还是我,麻烦通报一声。”

看门的小厮哪敢让她等,看着抱着她的男人往那里一站,不容人靠近的威严气势,就吓得他们赶忙将大门打开,“娘子是熟人,九爷早就吩咐过,不必通报,快请进。”将人让了进去。

少女只得忍着疼,指挥着慕容策向正堂走去。

容九正在喂鸡,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慕容珺,带着不屑转头看过去,眉头渐渐拧成一个川字,也不打招呼,迅速净手后向王徽妍走去。

“九爷,我身上有鞭伤。”王徽妍知晓她清冷的性子,慕容策更不可能主动说话,只得先出声打破尴尬的局面。

容九睨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吩咐丫鬟:“去备金疮药和药酒。”微微转头命道:“进来。”随后率先迈入屋内。

慕容策面无表情地依照她的话,将人放置在竹榻上,听得容九冷声说道:“本人治病不喜生人在旁观看。”只得微微弯腰看向趴在竹榻上的少女,“我在外头等你,需要我就唤我。”

王徽妍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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