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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帐低垂,暗香浮动。
温良良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几个丫鬟正忙着清理地面,小厮将浴桶抬了出去,临走前,颇有深意的暗暗望了眼床榻。
细长的手指挑起帘帐,露出那张白俊的冷脸,顾绍祯眉心一暖,看着温良良道。
“你脸红什么?”
他衣领大敞,因为抬手的动作,露出一片皙白的皮肤。
温良良扭过身子,捂了捂滚烫的脸,反驳道,“我没脸红。”
顾绍祯鼻底轻嗤,以银钩挂好帘帐,便懒懒的往后靠去,斜挑的眼睛渐渐涌起弧度,他捻着锦被上的纹路,连语气也轻快许多。
“瓶子好看吗?”
温良良迷茫的转过头,却见顾绍祯促狭的笑着,抬起下颌微微一扬,指向那个梅子青的花瓶。
“你盯着瓶子的模样,很是入迷,好似它欠了你钱。”
温良良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看瓶子。”
她像是要证明一般,端正了脑袋,眼睛直直的看着床上那人,嘟起的脸颊粉嫩白皙,眼睛愈发灿若星辰。
顾绍祯侧过身去,素色衣裳滑到肩胛骨,被水泡过的位置还湿哒哒的黏着。他没有绾发,青丝松散的垂在脑后,中指捻过殷红的唇,最终撑在下颌。
“这便对了。”
温良良不解,犹疑着嘟囔道。
“什么意思?”
顾绍祯目不转睛的望着两腮通红的温良良,叹道。
“满室华美,皆不如我”不如你。
温良良睁大了眼睛,回过神来忽然就掩唇笑了起来,偏偏顾绍祯说这话很是一本正经,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原以为你只会耸拉着脸训人,不成想还会讲笑话。”
他双臂抱起,脑袋轻柔的靠着软枕,看温良良肆无忌惮笑的几近狂妄,不怒反笑。
“温良良,靠近一些。”
过水之后,那股浓烈的檀香味消减不少,顾绍祯换了中衣,人也越显清爽精瘦,盈盈秋波似春水环绕,温良良心跳停了一拍,她咽下紧张,故作镇定的反问。
“靠近作甚?”
顾绍祯拍了拍床沿,“坐这,不敢?”
温良良知他有意激将,却想着无论如何不该弱了这份骨气,遂大义凛然的走到跟前,施施然坐下,抬头迎上他不明所以的微笑,释然道。
“怎的,我来了。”
顾绍祯低头笑笑,再抬眼时,耳根竟然悄悄泛起红来,如同方才在浴桶之中,那一副不知餍足的样子。
“我想亲你,太远了,够不到。”
仿佛说着十分寻常的家话,他抿了下唇,在温良良目瞪口呆之际,伸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往身前一拉,原本斜躺的姿态瞬间变成跪立,他探出左手,覆在温良良后脑上,右手犹自捏着微热的下巴,额头相互一抵。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致使温良良仰面抬起头来,额上的皮肤略感冰凉,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顾绍祯难以压制胸腔内的翻江倒海,他生性冷漠却还要装的无关痛痒,喉结滑了几下,在喟叹之中,温热撞上清凉。
双唇很快被他分开,干哑的嗓音如同来自深渊谷底。
“亲你,现下听清楚了么?”
温良良胸口砰砰砰的乱跳,根本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唇瓣一凉,他又欺了上去,先是循序渐进的逼她开口,后又乱了阵脚,只亲的意乱情迷,气喘吁吁。
脑中过了千万种念头,每一种都在叫/嚣着沉沦。浑噩间温良良兀的清醒过来,她用力一咬,那人吃痛,稍稍放松,便被温良良寻了机会,往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的脸涨得如同抹了胭脂,愤懑的抹了下唇,没好气的瞪着始作俑者。
顾绍祯眸间欲色顺时消退,铁锈一般的腥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低低咳了两声,复又斜斜靠回软枕,冷眸凝视着一脸愠怒的温良良,好似方才逾矩的不是他,这般理所当然。
“我权当被”
“被狗亲了。”
顾绍祯接上她的话,淡淡的弯起眉眼,嘴角带着一丝揶揄的意味。
“你何时回京?”
温良良岔开话题,走到茶案前,一股脑倒了许多碧螺春出来,洒在案上不少,却也没顾上捡拾。
汩汩的热水沸了一碗莹绿,温良良吹了吹水面,待茶香入鼻,便慢慢饮净。
“办完事我便会走。”
顾绍祯双手枕在脑后,斜望着远处的温良良,她特意寻了事情做,收起了四联屏风,又重新修剪过玉瓶里的花束,最后不知做什么好,便坐在窗旁的塌上,警惕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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