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1 / 2)
晴了半日的天,临近晌午又阴了起来。
层层堆叠的乌云将天幕遮挡的阴暗潮湿,日头被敛了光,若有似无的挂着,院中的树木一动不动,这般寂静,倒显得房中动静愈发刺耳。
温良良正沐浴在桶里,水中加了牛乳,莹白细腻又有股淡淡的香气,她背对顾绍祯,以此来掩饰面上的不自在。
这半日自是废了,明明是在自己府里,却是由着顾绍祯命人送进门的热水,一言一行宛若主人,十分坦然。
“小南若是需要我帮忙,便不要拘谨。”他本是想说些话调节气氛,说出后,又自觉有些下/流,便轻咳一声,解释道。
“我说的是替你加水搓澡...”
“不必..”温良良急急阻拦,喉间一阵冷气,呛得她在水里咳个不停。
顾绍祯便忙转过头,一打眼便瞥见她露出水面的雪白皮肤,当下冷透的身子便乍然热络起来,温良良泫然若泣,满是无语的沉下身子。
“你转过头去!”
顾绍祯听她的话,乖顺的撑着桌子坐定,耳边不时传来撩水的声音,他听得愈发口干舌燥,便一股脑喝光了冷茶。
“那日我未曾问你,南疆蛊虫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温良良扭过头,见他并未唐突,便稍稍放下心来。
“我当你永远不会问,”顾绍祯笑了笑,捏着下颌回想起南疆的事,便侃道,“母亲怀我的时候,被人下了毒,虽然生下了我,可她却没能看我一眼。
而我,自小因着毒物的缘故,每过一日,都让身边的人如履薄冰。那时幸好有彭叔等人,母亲是沈家独女,原就是为我打量了一下。”
顾绍祯顿了顿,见温良良并未开口,又道,“顾淮卿,我那所谓的父亲,从我出生起便认定我不祥,听闻彭叔要带我去金陵养着,便马不停蹄将我送走。
苏郁自是不肯放过我的,彭叔暗度陈仓,将我带去南疆,寨子里有位老人,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何高龄,他善用蛊虫,能用蛊虫为医去除恶疾,强健身体,幸得他数月调理,将我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后,数年来,我们一直都有所联系。”
温良良听得一知半解,虽不明白南疆的蛊虫,可她到底听过十蛊九医,想那老人也是医中圣手。
“你命可真大。”
顾绍祯嗤笑,“是极。”
“那你如何知晓皎皎是男...”
温良良省去后面的话,一张素净的小脸趴在桶沿,懵懂的张望过去。
“天底下的女子,有谁是敢喜欢我的?”
这话,怎的听来有些怪异,温良良蹙了蹙眉,便见顾绍祯转过身,颇有玩味的对上她猝不及防的眼睛,“哎呀。”
手一滑,温良良整个人便坠了下去,顾绍祯疾步上前,弓腰垂头,两手捞住她往上一提,细滑的皮肤让他落了空,反倒吃了几口洗澡水。
温良良好容易扑通上来,两只胳膊如细藕一般搭在桶沿,她急促的喘息着,根本没望见顾绍祯变红的双耳,方才落水,肺腑里呛进去不少,又涩又疼。
扒着桶沿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按,人也跟着上浮了些许,本是隐约可见的起伏,便立时一览无余,牛乳的质感本就滑腻,贴着温良良的皮肤一颗颗滚落下来,如同燥热的夏日,忽然望见了青梅。
顾绍祯此时便是那种焦灼的心情。
“你往下一些。”他的嗓音暗哑到晦涩,温良良闻言,连忙低头看胸前,这一看,面上便火烧火燎起来。
“我穿衣服,你合上眼转过去。”
软布擦拭干净,温良良便赶忙穿好中衣,系了腰带,柜子里的外衣没做挑拣,信手取了一件披上,理好衣襟后,方清了清嗓音,道,“春烟,春烟,着人将水撤掉吧。”
....
“庆安帝不是将温家旧宅赐还给你了吗,怎的没听信要搬回去?”
顾绍祯拨弄着她脸侧的头发,扰的温良良数度怒目。
“他施舍的赏赐,不过是因着对祖父和父亲的内疚,我若接了,便是承了他的歉意。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一个帝王,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连维护他的臣子都能舍弃。
他不是没有机会替祖父和父亲洗冤,可他没有,他为了自己的清名,不敢为祖父和父亲翻案。
我不会搬回去,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温良良将几案上的书册翻开,蹙着眉心道,“何时娶我?”
“啊?”
顾绍祯反倒笑了,捏着下巴回,“明日?”
“好。”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笑的愈发痴傻。
....
彭吉在前厅陪了三盏茶,中途命人出府望了许多次,便是连个回来的影子都没望见。
明知大礼送去之后,宋昱琮自然坐卧难安,定会找上门来,可他偏偏就是不给他颜面,堂而皇之的去了温府。
他要怎么说,便跟宋昱琮说,我家公子去了你小娘子那里?
彭吉自是说不出来。
宋昱琮胳膊上的伤只是草草包扎了一番,渗出的血染红了衣裳,他鲜少穿素色,今日却选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袍,于是那血水乍一看,甚是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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