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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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秋担心地想跟上前,但想到楚婧然刻意避开大家躲着哭泣又觉得不该逾越。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楚婧然快步跑到远处的一棵树下,然后背靠着树干,茫然地望着前方。

黎晚秋回头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司冉言,不知道为何,她与楚婧然之间的违和感越发的强烈了。但那种违和感,黎晚秋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她唯一能明确的是,楚婧然伤心的事和司冉言此刻哭泣的事并不一样。

楚婧然躲到一棵大树下,她无力地靠着树干,茫然地看了一会前方后,她把头仰高,继续望着那不可即的天边云朵,任泪无声无息地从脸颊滚落。

“王姐,这便是李道长炼制出的假死药,李道长叫它做‘鹃花红’。不过也只剩下最后一颗了,李道长说此药难炼,用量过轻起不到假死效果,用量过重会致人殒命。”将司徒姌妍请进帅营后,俩姐弟屏退旁人,司徒澈爽快地将药瓶交给司徒姌妍,“在给王姐你服用前,我有让李道长给很多人试用过,确保万无一失才敢给王姐服用。”

“鹃花红……”司徒姌妍打开药瓶,里面确实只剩下一颗了。“阿澈,可否将这最后一颗赐予我?”

“自然可以。王姐要此药何用?”司徒澈看着司徒姌妍,目露歉然也有些担忧,“李道长说此药乃提取自杜鹃花的毒素,服用后虽不致命,但仍含有一定的毒素,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多次使用。”

“如此,我晓得了。”司徒姌妍微微蹙眉,后她才又看向司徒澈,“此药甚是神奇,我只是好奇罢了,王姐保证不会轻易使用它。”

“如此甚好。”司徒澈这才扬了下眉梢,之后司徒澈命人置备的酒菜也陆续上了。姐弟俩开心地吃了一顿午餐。

司徒澈先自罚三杯,以谢此前瞒着司徒姌妍让她服下假死药以及没有保护好她,害她被南焱的人劫走之罪。

司徒姌妍笑笑,和司徒澈对饮了这三杯。知道自己的王弟用心良苦,司徒姌妍怎么舍得怪罪他。“阿澈长大了,王姐甚感欣慰。”

“嗯,阿澈长大了,以后大焱由阿澈与王姐一起扛,王姐再也不用那么累了。”司徒澈由衷地说道,给司徒姌妍夹了一道她喜欢的菜,然而司徒姌妍却因他这一句话而百感交集。

司徒澈由于自家王姐的回归所以非常开心,他没有注意到王姐脸上一闪而过的戚然之色,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自己如何装傻充愣把奸党耍得团团转,又如何与顾青等青年少将里应外合,杀奸党杀个措手不及。

如今大焱奸党差不多除了个干净了,司徒澈说终于可以给王姐一个耳目一新的大焱了。“再也不会有人敢说王姐半句坏话,再也不会有人老想离间我们姐弟感情了。”司徒澈望着自家王姐,眼眶忽地又红了,“好久了,自从那□□党老在我耳边污蔑王姐,挑破离间,王姐要我假装听信他们,对你冷落取信他们,已经好久了。我好久没有被王姐像刚刚那样训斥了,也好久没有和王姐好好吃一顿饭了。也好久好久,王姐没有哄阿澈睡了。”

此前几句煽情的话已经成功将向来坚强隐忍的司徒姌妍逼出了眼泪,但最后这一句真是让司徒姌妍哭笑不得,“怎么?我们大焱的少年王还想姐姐哄着睡么?”

大焱少年王英气的脸颊蓦地一红,但他却嘟囔道,“不可么……”其实司徒澈很怀念小时候自家王姐哄着他,陪伴在他身侧时的日子。毕竟父母早亡,从小陪伴他长大的是他王姐,可随着年纪长大以及朝中奸党老来离间他们姐弟的感情,他们被迫疏远彼此。

如今过了好些年,自己不知不觉真的已经长大了,司徒澈知道自己还要王姐哄着睡不切实际,但他还是不爽,“反正王姐以后都要陪在我的身边,阿澈再也不会让王姐吃半点苦,受半点委屈。”

“阿澈……”听到这,司徒姌妍已经哽咽了。司徒澈从来没有看过自家坚强得过分的王姐掉过一滴眼泪,顿时心疼又心慌,忙问道,“王姐怎么了?是阿澈说错了什么吗?”

司徒澈放下碗筷来到司徒姌妍的身边,司徒姌妍也站起身,但她很快就朝他跪了下去。“阿澈,王姐可否求你三件事?”

见自己王姐朝自己下跪,司徒澈也跟着跪了下去,以他对自家王姐的了解,司徒澈知道,“王姐要求阿澈应允的是阿澈难以做到的,是吗?”

司徒姌妍咬了下唇瓣,眼中仍旧蓄积着泪。知姐莫若弟,她的心已经开始抽疼了。但是,她还是要把这些请求都说出来。

司徒姌妍将身匍匐,额头磕地,毕恭毕敬地对他们的少年王行礼,“司徒姌妍斗胆恳请陛下退兵还朝。毕竟大焱与南焱曾签订过百年休战盟约,如今百年相约之期未到,陛下若举兵进犯南焱则师出无名,恐易引起天下人非议。”

“原来是此事?”司徒澈绷紧的面色稍微缓和,他忙去扶自己的姐姐,“我本无心进犯南焱,只要他们让你平安回来,我不仅会退兵还朝,还会命人送上锦衣玉帛、黄金美酒以表谢意。”

司徒姌妍没有起来,她哽咽着,欲言又止。司徒澈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顿时变了脸色,厉声道,“若南焱还想抢走王姐,寡人定当举兵相抗,护王姐周全。我大焱不是好欺负的!”

“抗?你拿什么抗?”司徒姌妍伸手抓着司徒澈的臂膀,任泪打湿自己的脸庞,“告诉我,你平息朝中奸党刚过多久?这场内患你又损失了多少兵力?你刚掌握住大权,可犒赏过有功将领,安抚过惶惶的民心?你现在又有多少能与南焱相抗的兵力?恐怕只有此刻驻扎于此的十万大军吧?可,真有十万么?哪怕真有十万,里头伤兵有多少你心知肚明。而南焱,休养生息数十载,如今又是以逸待劳,倘若开战,你必胜的把握又有多少?”

“我……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我司徒澈也不会就此认输。我不会让他们再带走王姐!如果连自己的唯一的姐姐都保护不了,我司徒澈还当什么王?”

“啪。”司徒姌妍扬手打了司徒澈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痛在自己心里。但司徒姌妍仍旧要硬起心肠训斥他,“正因为我们是王储,生在帝王之家,为了大焱的百年基业,随时都可以牺牲。这些难道不是我从小就对你耳提面命的么?我以为平息了朝中内患的你真的长大了,可你现在居然还说这样的话,司徒澈,你真叫王姐失望。”

“你以为我想长大吗?你以为我真想做这个王么?我忍气吞声那么久,甚至不惜用假死药将你送走,为的就是早一步铲除奸党,让人不敢再欺负姐姐。我要的自始至终只有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无灾无难,无忧无虑的日子罢了。”

“阿澈……”看着弟弟泣不成声,司徒姌妍终是心软了,她跪着上前,将司徒澈揽入怀中,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对不起,姐姐对你太严厉了。我一直以来就不是一个好姐姐,只知道把大焱的重担压你肩上。”她的王弟其实也只是十五岁的少年罢了,“可怎么办呢?我们又能怎么办呢?父王英年早逝,朝中奸党对我们姐弟虎视眈眈,如果我们只想安逸享乐,下场定是更惨,这些你都知道。如今,内忧已除,外患尚在。宇文静为何会特意将我劫走?她要的就是有朝一日你为寻我而打破盟约与南焱宣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要的就是在你与奸党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名正言顺地作收渔翁之利。宇文静根本不怕两国开战,她甚至于就是在等这样的良机。阿澈很聪明,姐姐知道你很清楚。”

“是,我知道,我知道宇文静是只可恶狡诈的老狐狸,她设了圈套陷阱就等着我入套。但是她动了你。你眼中只有大焱,可我眼中只有你,没有人可以再抢走你,我发过誓要保护好王姐,不会让王姐受任何委屈,我要王姐平安快乐,一世无忧。”对外,司徒澈可以装作成熟稳重,英明的少年王,但在司徒姌妍面前,他就是一个任性的弟弟,哪怕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多次挨姐姐的责骂,司徒澈仍旧改不了也不想改。司徒澈也将司徒姌妍抱紧,恳求着她不要再离开。

司徒姌妍咬紧唇瓣,久久怔住。她知道自己应该像以前一样理性、冷静、客观地喝斥司徒澈的任性,跟他再好好讲讲家国的大道理,让他恢复身为一朝之王该有的自觉。

可从鬼门关走一遭,并魂穿去另一个国度,成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她其实没有那么坚定了。大焱的担子很重,王朝长公主的身份很累。虽然锦衣玉食,但是司徒姌妍反而更想回到现代,回到楚婧然的身边,与她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王姐,不要再离开阿澈了好吗?我们回家吧。”司徒澈抱着司徒姌妍,他的手无意间碰到司徒姌妍背部的肩胛骨。钻心的疼痛将司徒姌妍拉回现实,她倒吸一口气,推开了司徒澈。司徒澈忙担心地问道,“王姐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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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开始培训了,又要一周码字不了。。

不过有存稿,日更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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