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遣西域使(新)(1 / 2)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何年何处看。”
鸿胪寺卿唐知夜背着包袱,辞别父母妻女,在月色笼罩下,去东城门跟着两千京郊守军一起,准备出发去西域。
两千守军出发,为了不惊动洛京百姓,陛下有令,半夜时分就要开拔。
望着洛京的皎皎月光,被迫出使西域的唐大人悲情之下不由得咏了一首坡仙的诗作,借古喻今,感怀身世:“洛京月色,也不知道今朝之后,何日再能相见。”
“啪啪啪。”
唐寺卿扭头,看见天子仪仗停在不远处,而他背后站着的赫然是身穿黑色朝服,头顶九珠冠冕的赵昭。
是陛下在鼓掌。
陛下都听见了。
唐寺卿脸色一白,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最终还是拱手见礼:“臣参加陛下。”
赵昭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刚刚这位爱卿借诗讽刺自己,只要能给寡人昏君值,一切都好说。
赵昭诚恳地说道:“唐卿,此去西域,山高路远,你要多保重。”
鸿胪寺卿唐知夜被陛下的态度感动了,他冰冷的内心被陛下的温言善语逐渐软化,反思是不是自己在朝堂上太跳了,在那里拼命表忠心,把一干人等都比了下去,结果陛下单纯,把他这种官场老油条的话当了真。如此说来,倒是他自己的不是了。
也罢,西域就算远了点,他有两千京郊守军护卫,安全无忧,沿途也不过是看看风景,沿途小国部落还能看看他们的风俗,就当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可惜,他游山玩水的愿望是注定不能如愿了。
赵昭凌晨睡了两个时辰,就挣扎着爬起来去给鸿胪寺卿送行,一方面是为了巩固一下自己沉迷修仙的昏君人设,另一方面,赵昭是为了在鸿胪寺卿临行前从他这里多褥点昏君值。
赵昭看到唐寺卿的脸色逐渐缓和,立刻微微一笑,给了他当头一棒:“寡人知道西域之路很危险,但是寡人希望唐卿能够克服一下这个困难。西域风景不同于中原,寡人心向往之,唐卿记得每日写游记,最好附上当地特色景点的画像,记得要写实。对了,爱卿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等高线?什么叫做比例尺?”
赵昭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本《绘制地图指南》,递给唐寺卿,言谈之间越发和缓温柔:“爱卿,你这路上记得每天抽出时间学习一下。吾生有涯而知无涯,爱卿即使不再年少,即使路途艰苦,也要记得每天进行学习打卡。除了学习,每日游记也不能放松,正所谓劳逸结合,在玩的过程中也要学习。”
赵昭在那里不停地说要求,看着鸿胪寺卿稍有好转的神情逐渐变成一脸菜色,心里暗爽不已,让你之前半夜背刺寡人,此番让唐卿你自己也尝尝这种被捅刀的滋味。
赵昭深深地记得那天涨明君值的系统消息响了整整一晚上!
虽然唐爱卿这就被寡人安排着要去西域了,没个两年回不来,但是,不多搞点昏君值,赵昭觉得她亏了。她以头悬梁锥刺股的大无畏精神,在凌晨放弃温暖的龙床和抱枕,来这里为鸿胪寺卿送行,就是为了拉仇恨值,不,是昏君值的。
鸿胪寺卿唐大人抱着自己的包袱,心头一酸,原来陛下根本不在乎臣子的离别愁绪。他心情沮丧地把陛下递给他的书籍放到包袱里,还以为陛下前来送行是舍不得他们这些臣子,没想到竟然是来布置任务的。
【系统消息:昏君值+1】
赵昭眼眸微动,待这位鸿胪寺卿的态度越发和缓,言语间的要求却越发过分:“唐卿,这只是一些小要求,更多的任务寡人写在了书籍的最后,你务必要一一认真完成。”
鸿胪寺卿虽然还不知道陛下交给了他多少任务,又都是些什么,但是他只听着之前的吩咐,就苦着脸,几乎已是气息微茫,恹恹若绝的状态。
唐大人回望洛京与面前送行的陛下,悲从中来,不禁潸然泪下,可是面前的是陛下本人,他只能忍气吞声道:“臣知道了。”
【系统消息:昏君值+5】
【系统消息:昏君值+5】
赵昭轻飘飘瞥了鸿胪寺卿唐知夜一眼,半夜加明君值时候的威风怎的不见了,昏君值给的扣扣索索的。
唐知夜看陛下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抽噎着的动作都被吓得停了下,怎么感觉陛下像是知道他在心里腹诽了两句?
不可能的,他在心里骂陛下,陛下怎么可能会知道。唉,去西域求道经这事要是做成了,史书上应该也能有他一笔吧。
唐知夜心里叹着气,卑微地祈求上天,能不能青史留名他也不指望了,只求史书上别是骂名就好了。
唐寺卿垂头丧气地上了马车,仿佛即将送死一般悲壮。
赵昭负手而立,看着两千余人的大楚遣西域使团从洛京城开拔,在那一轮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中,他们将跨越淮河、踏过明州草原,一路前往大漠的深处。
赵昭极目远眺,直到再也看不见大楚遣西域使团的影子,这才说道:“小圆,摆驾回宫吧。”
江小圆诺了一声,扶着赵昭上了御辇,天子仪仗缓缓的朝着大楚皇宫行去。
赵昭端坐御辇之上,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恁是多情,眸光流转间,赵昭斜靠椅背,将刚刚解除宵禁的洛京看在眼里,这是天下画卷中的小小一角。
忽然,御辇后面一个拔足狂奔的人吸引了赵昭的注意力,难道是告御状的?赵昭吩咐御辇停下,看着这个拔足狂奔的人忽视了赵昭的仪仗,继续往前跑去。
赵昭看着这个人熟悉的侧脸,恍然,这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爱脸红的崔家子吗?
“你在街上跑什么?”
赵昭想问话,自有禁卫军的人把一旁跑得气喘吁吁的崔旷逮到赵昭面前。
崔旷本来跑得旁若无人,忽然间被提溜来了,抬眼一看,方才注意到是陛下,立刻整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脸颊微微红了,眼神中带着两分羞意,八分撩拨:“陛下,臣参见陛下。”
赵昭摆摆手,看着崔旷,有些好奇:“卿是有要事吗?”
崔旷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陛下,掩藏了眸中的野心,含羞带怯地笑了一下:“回禀陛下,臣是要去翰林院点卯,怕迟了。”
赵昭微微颔首:“寡人记得卿是江州崔氏子,怎的没雇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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