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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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就仿佛他还会回来一样。

船离岸越来越远,渐渐的,岸边的人影子越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点,直至消失不见。

再也看不到岸边人的身影了。

江风吹在脸上,裴疏手持着竹笛,抚摸过上面的笛穗,看着水里的波澜荡漾,突然感觉到心里不是滋味,有一股意外的怅惘涌上了心头,他第一次有了一种离愁别绪的感觉。

身体里也蔓延出一股奇异的难受,胸口往下,胃的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膨胀开来,一部分往下坠,一部分往上升,喉咙处也感觉到轻微的发堵

这样的滋味裴疏从来没有品尝过,他坐进了船舱里,寻思着也许只是自己饿了。

船舱里有先前薛清灵让人备好的牛肉干,是对方送给小苍的口粮,在癞子庄的那段日子,都是他来帮着裴疏喂鹰,裴疏本想把小苍送给他,奈何薛清灵却摇了摇头,没有要。

裴疏打开了那包牛肉干,咬了一口后,发现这牛肉干的味道非常不错,怪不得每次薛清灵给小苍喂肉的时候,小苍总会老老实实的蹲在薛清灵旁边,豆豆眼里写满了期待,一心只想啃肉干,吃完了之后,还嘚瑟的抖抖翅膀,瞎显摆自己的“威武”。

一想起对方喂鹰时候的场景,裴疏眼睛里浮上了一抹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笑意,身体里的难受也消失不见了。

他又嚼了几块肉干,心想自己果然只是饿了。

薛清灵站在岸边,目送着那条乌篷船离开,那一天,他从清晨一直站到了日落,看着渡口边上的船只来了又走,绳子在岸边的木桩上拴了又解开,他看见远游的人上了船,也看见了归乡之人从船上下来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都发生在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渡口里。

“公子,走吧,天已经黑了。”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薛清灵点了点头,再一次留念的往江水上看了一眼,转过身来,同小艽一起离开渡口,只不过,他每往前走几步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回头,再看看那空荡荡的江面。

第二天,薛清灵也坐着马车准备离开富阳,其实他本就该回临安了,按照来时的行程打算,他本该在三天前,就回到临安,只不过,因为某些缘故,拖到了现在。

他的母亲已经叫人来催了,询问他为何此时还未归家,薛清灵让人快马送了信回去,只说自己过两天再回去。

“快快,把东西都搬上去。”

“每一匹马都检查过没有”

“这些药材可出不得半分差错搬仔细点儿。”

管事来来回回的吆喝着,时不时叮嘱一句,别院里的下人也同样忙活个不停。

七辆马车在别院门口排好,薛清灵勉强撑着精神清点过马车里的药材后,在小艽的搀扶下,坐上了自己的青色马车。

马车里备置了软塌,铺了好几层轻柔的蚕丝被,以供主人休憩之用,软塌旁边,还放着一个打开的箱子。薛清灵坐在软塌上,一一检查过箱子里的东西,那箱子里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不过也就是几沓白纸、几株桃枝、两个药瓶罢了统共也没几样东西。

薛清灵珍重的把箱子合上,冲着小艽点了点头,小艽掀开帘子出去,跟车夫说了一声后,马车开始平稳的向前行。

薛清灵斜卧在软塌上,一只手抚摸在箱子上,他昨夜一宿没睡,此时的眼睛肿的像两个大核桃,红肿的眼睛睁也睁不开,只能半睁着眼睛,透过丝丝的缝隙,看见车顶上的纹饰。

齐腰的长发散开在胸前和背后,薛清灵抬手梳了梳头发,垂着眼眸,从锦缎般的一头墨发中,找到了与周围长短不一样的那一缕头发。

他曾经用剪刀剪下了一缕头发,藏进了由红绳编成的笛穗里。

在那笛穗上,有他亲手编成的红绳结,是一个类似花形一样的绳结,名字叫做盛安结。

在临安,盛安结的寓意是

愿君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莫着急,今晚零点发v章,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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