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根稻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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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最精彩的戏终于要上演了!

何元菱惊喜地回头,只见公堂外站着一位中年妇人,身穿素色长衫,脸色极为憔悴,虽未施脂粉,但瞧得出来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位美人。

“包夫人,这位才是包夫人!”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呼。

更多的人则是一脸懵懂:“那公堂上的是谁?”

“公堂上的是包家二夫人。”

“切,原来是小妾!”

包枢光已是一脸惊惧:“你来干什么?”

二夫人也跌坐在地上:“你……你……”

连说两声,二夫人似乎突然缓过神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脸上堆起笑容,迎上前去,亲热地拉住包夫人的手:“姐姐,您终于来了,咱们老爷被人欺负了。”

包夫人一把甩开二夫人,看都不看她,径直走上公堂,向束俊才和卓北一一行礼。

“你们传错人了。我才是包家正室夫人,这位不过是我包家的小妾。她知道什么?呵呵,想问包家的事儿,该问我。”

束俊才肃容:“包枢光,到底哪位才是你正室夫人?”

二夫人还眼巴巴望着包枢光,认不清事情的严重程度,包枢光却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他天大的胆子,说一千一万个谎,也不敢在这公堂之上,公然不认发妻。

包枢光的气焰已经灭了一大半,低声道:“回束知县,这位是小的正室夫人……”他一指包夫人。

“那……那位呢?”束俊才追问。

“那位是……小的二夫人。”

“二夫人。”束俊才扬眉,“敢问包典史,你官居几品?哪条律法允许你娶两位夫人?”

包枢光颤抖得更厉害了:“不,小的说错了,不是二夫人,是小妾,是小的纳的姨娘。”

二夫人……不,眼下只能叫姨娘了。那位美艳的姨娘终于意识到即将大祸临头,脸色刷地变成惨白。

束俊才转向一旁记录的主簿:“包枢光使证人冒名顶替,乃欺瞒公堂之罪,记下。”

姨娘顿时瘫坐在地上,朝着包夫人叫道:“你个贱货……”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姨娘脸上。出手的竟然是包枢光。

包枢光吼道:“你才是贱人,何时轮到你来辱骂我原配夫人!”

“你……”姨娘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包枢光。

包枢光已经转向了包夫人:“打官司是污秽之事,不让你来公堂,是怕扰了你清修。夫人愿意出来为我作证,那是再好不过。咱们包家不能败了,树倒弥孙散,于谁都没有好处。”

卓北清了清嗓子,道:“夫人,公堂之上,只说真相。若有藏私,你亦是包庇之罪。”

包夫人没有接话,反而望向周向文,望了良久,眼神中渐渐生出慈悲之色。

周向文亦望着她,原本就跪在原告石上的身子,伏得更低了,神情凄然,眼中流下两行泪。

“这位大人,我既然前来,自然只说我知道的真相。”

包夫人收回目光,不再去望周向文,平静地望着束俊才与卓北。

“二位大人想知道什么?”

束俊才问:“夫人可认识张茹娘?”

“张茹娘……”包夫人望着流泪的周向文,微微叹了口气,“这不是去年进门的第八位小妾嘛。自然认得。”

束俊才又问:“如何进的门,又是因何而亡?”

包夫人道:“如何进的门,要问包枢光。我只知道,张茹娘自从进了包府,就一直哭哭啼啼,并不顺从,包枢光动过几次手,每打一次,张茹娘就几乎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打了几次,就彻底下了不床了……”

原告石上的周向文已是泣不成声,又因在公堂之上,不敢放声大哭,悲恸之下,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石头上,双肩不住耸动。

何元菱并没有退出公堂,她一直在角落里站着,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也为周向文和张茹娘心痛不已。

坐在公堂之上的卓北,脸上也呈现不忍之色,倒是束俊才,神色一如既往地冷峻,眼中的光芒只随着案情起伏而闪动,看不出有什么不忍或动容。

束俊才问:“那是否如包枢光所说,姨娘鞍前马后伺候着?”

“哈哈,天大的笑话。”包夫人笑了起来,“伺候?她巴不得张茹娘暴毙。张茹娘打折了腿骨,叫了两回郎中,还都是我遣人去的。再后来,我便插不上手了。”

束俊才倒也不听一面之辞,又问道:“你是包府当家主母,侍妾之事,是你份内之事,怎么会插不上手,这与理不合啊。”

包夫人冷笑:“包府若还有个‘理’字,还会把我这个当家主母送到白城庵去?大人还未娶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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