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异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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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选毕,秦栩君长舒一口气,手指在宝座扶手轻轻摩挲好久。

身为大靖朝皇帝,他其实很少有机会在正殿上处理事务,宝座与他而言,还不如内寝的龙床来得亲切。

但今天干了一票大的,秦栩君心情很好,平时总是懒洋洋的一双凤眼,也闪烁着清亮的光芒。

“回东殿。”皇帝大人一声令下,起身迈步,走下宝座台阶。

垂手立在一旁的何元菱赶紧跟上。

眼下她是皇帝大人唯一的跟班,如何以二人之势,走出浩浩荡荡的皇家气派,是横亘在弘晖皇帝和何宫女面前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直走到东殿,秦栩君立刻放下了架子,直冲内寝。

“走,去看看何宫女赏给朕的宝贝。”

谁知才冲进屋,秦栩君的手还没摸到那红漆盒子,何元菱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开箱之前,容奴婢先行请罪。”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何元菱在皇帝面前,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既心细如发、又胆大包天,还神秘莫测,怎么突然跪在地上请罪?

秦栩君好生意外,赶紧去扶她:“何宫女快起。”

没想到何元菱却异常坚持:“皇上恕奴婢无罪,奴婢才敢起。”

这就过分了吧,朕还没开箱呢,鬼知道里头是个什么宝贝,就要朕恕罪?

这要换任何一位先帝,只怕都不能答应。但秦栩君不是任何一位先帝,他认准了何元菱有些来历,又是花样多端,且还对自己有益,态度自然不同。

于是笑道:“只要你那宝贝不是来害朕的,你自然就无罪。若是来害朕的,朕都被你害死了,还怎么治你的罪。你说你是不是多此一举?”

何元菱倒被他说愣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哦。

“奴婢考虑不周。”她红着脸,顺势起了身。

总不能劳动皇帝大人自己开箱吧,何元菱去架子上取了那盒子,自行打开,跪呈给皇帝。

秦栩君一看,当即惊怔。

“《神宗实录》?”他低声惊呼。

“《神宗实录》共四十五卷,此为前十卷,献给皇上御览。”

秦栩君已忍不住伸出手去,拿起最上面一本,迅速地翻了两页,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靖神宗生活起居与政务处理实录,记录得非常详细。只是时间太久,纸质泛黄不说,还有些隐隐的斑渍。

“起来。”他的脸色由惊喜转为凝重,“何宫女,朕有话问你。”

何元菱也早已料到他会震惊。

任谁看到一个小小的宫女一下子拿出十册帝王实录,都会象是看到乞丐一出手买下整个酒楼那般难以置信。

何元菱起身,将盒子放回架子之上,但那头一卷还在秦栩君手里捏着,并没有放回去的意思。

“你这书,从何而来?”秦栩君问。

何元菱也老老实实回答:“这是奴婢家中藏书。当初奴婢父亲获罪,是因为贪腐案,抄家时这些不值钱的书没人要,奴婢的奶奶舍不得扔,都收起来搬回了乡下。”

“不值钱?”秦栩君幽幽地叹了口气,“谁告诉你这些书不值钱?”

何元菱有些不解,看看皇帝的神情,又不象是指责,便道:“旧书一贯不值钱。老百姓识字的也甚少,于他们而言,买回去生火都嫌贵。”

秦栩君摇摇头:“这不是寻常的旧书……”

他的眼神缓缓地移到何元菱脸上,望住她,认真地问:“如果朕告诉你,朕的书房里,所有先帝们的实录都已经被人毁了,你还会觉得这书不值钱吗?”

“毁了?”何元菱失声惊呼。

立刻又发现自己好大声,不由掩住嘴,却掩不住眼神里的震惊。

见她反应如此真实,秦栩君便知道,这个何宫女喜滋滋给自己献宝,只是单纯想让自己学习“为君之术”,却不知这些书早就被人为毁灭。

秦栩君叹道:“若翰林院没有誊抄本,你这便算是孤本了。”

“孤本……”何元菱喃喃地重复,掂量出了那些藏书的份量。感谢当初抄家的那些地方衙差,大约他们也没几个识字的,所以只抢贵重细软,看不上书籍,才这么逃过一劫。

“你父亲是谁?”秦栩君心里生出好多谜团,一一待解。

何元菱道:“原江南省粮道何中秋。”

“何中秋……”秦栩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朕记得,收监了,后来死在了牢里?”

“不!”何元菱突然抬高了嗓子,“奴婢家中收到官府的告知,是处决。”

“处决?”秦栩君眉头微蹙,努力想着,“不对啊,朕不会记错。他是判的流放,还没等上路,就死在了牢里。”

何元菱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愣愣地盯着秦栩君。

秦栩君被她盯得有些莫名其妙,问:“何宫女鼻子痒了么?”

鼻子……这个梗是绕不过去了。何元菱不好意思地一笑:“奴婢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家父的案子是八年前的,皇上从何处得知,又记得这么清楚?”

说完,她心中又一动,想起上回皇帝还说,束俊才半年办了三个官吏。

皇帝知道的东西,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他并不是足不出户,便不知天下事。他的信息都是从哪里来的?

秦栩君却没有被她问住,淡淡地笑道:“八年而已,也不算久远。朕也得有点秘密吧,不能全让何宫女知道了。”

这意思,是不想告诉何元菱答案。

他是皇帝,他不想说,何元菱也不能逼他说,只得讪讪地回了声“是”。

倒是皇帝大人满肚子的疑惑还没问完:“朕还有个最大的疑问。纵然你家中有这些藏书,你是如何夹带进宫的?”

他指了指盒子:“你是只带了这十卷,还是全部四十五卷都带了?”

何元菱坦然道:“奴婢没有夹带。这十卷《神宗实录》,是奴婢今天早上刚从藏书里取出来的。”

秦栩君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已经相当匪夷所思:“敢情你将全部藏书都带进宫了?你是如何做到的?朕要去你宫人舍看看,还有什么好书,一并拿来。”

话音还未落,秦栩君已转身要向门口走。

急得何元菱一把拉住他:“皇上不能去!”

“为何?”

何元菱只得道:“奴婢的宫人舍什么都没有,您去了也找不到什么藏书,还会惹外头那些人的注目,让他们也怀疑奴婢的用意。”

她眼巴巴地望着秦栩君,那双圆溜溜的杏眼满是恳求:“皇上,算奴婢求您,让奴婢也有点秘密好不?若惹了旁人的侧目,将奴婢强行调离皇上身边,对皇上有什么好啊。”

原本秦栩君是不能容忍何元菱有什么秘密的。但这最后一句话却击中了他。

自己强行更换了玉泽堂的人,动静已经很大,相信很快就会传得沸沸扬扬。若再牵进何元菱,就算他自己力保,可他能一天十二时辰盯住何元菱吗?

自己要捏死一个宫人是不难。但“他们”要捏死一个宫人,也毫不费力。

秦栩君望着她稚气未退的脸庞,终于在她柔弱又娇俏的恳求中败下阵来。但言辞间,皇帝当然不能承认自己被击败,他一脸严峻:“那你总得说说,你是怎么把书带进宫的,也好让朕心里有个数,不至于太惊惶。”

这事儿本来就不是用现世道理可以解释通的。若不说一点神鬼之道,根本解释不过去。

何元菱低声道:“皇上,奴婢向您保证,奴婢绝不是妖女。但奴婢生下来,的确带了些与常人不同的异能。比如……”

“比如什么?”秦栩君急问。

“比如奴婢梦见的东西,第二日一早,就会出现在奴婢身边。奴婢在家中见过这些藏书,心里记得,昨晚上回到宫人舍,奴婢使劲做梦,终于梦到了这《神宗实录》,今日早上,书便在奴婢身边了。”

若是旁人来说这些胡话,秦栩君会叫人直接打出去。

可何元菱真的送了他十卷《神宗实录》,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孤本,除了异能,秦栩君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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