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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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栩君连御辇都没乘,一路奔回长信宫,

仁秀的小短腿在后头紧赶慢赶,还是落了一大截,眼见着皇帝陛下已经冲进宫门,仁秀情急之下被门槛绊到,直接摔了个嘴啃泥。

可怜仁秀趴在地上,摔得一动不能动。而所有人都跟着皇帝跑进了宫门,连个搀扶他的都没有。

想哭。今天是仁秀公公的霉运日。

秦栩君不知道何元菱的住处在哪里,一边疾步走,一问郭展:“带朕去何总管的住处。”

所有人都知道不合适,大喊“皇上使不得”。只惹来秦栩君一声怒吼——

“去你的蛋!”

动用了“蛋学”的皇帝,是可怕的皇帝。再没有人敢劝阻他,一路带着他向何元菱的住处冲去。

小小的宫人舍里气氛热烈,众人正一一给寿星敬酒,何元菱不胜酒力,纵然控制着,也已微醺之态毕现。

“我就喝这么多,不喝了啊,今晚我值夜。”何元菱饮下最后一位的敬酒。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还记得要值夜啊。”

众人转头一望,纷纷大惊失色。腿软的直接瘫倒在地,腿没软的也已经急急跪下,满屋子大呼“恭迎皇上”。

何元菱也被吓醒,跟着众人一起跪伏在地。

秦栩君打量了一下宫人舍,只见屋子狭窄,连个堂间都没有,一张桌子、一张床铺、旁边两只箱子两只柜子。梁上吊着四只硕大的红灯笼,倒还有几分喜庆。

居然让我家小菱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秦栩君心里更生气了。

又见何元菱跪伏在地也不老实,还偷偷抬起半边小脸,观察着自己。也不知是红灯笼的关系,还是喝了酒的关系,小脸红扑扑的,眼神也甚是迷离。与平时机灵冷静的样子大不相同。

原本还气她不告诉自己,一看她的模样,秦栩君的气又消了大半。

“都退下。”秦栩君沉声。

他身后的人顿时松了口气,皇帝陛下没说“去你的蛋”,就说明事态在好转。

屋子里的人如蒙大赦,立即伏着身子向外走,一个接一个,又快又疾。

一见皇帝,何元菱顿时想起被子下藏的木匣,人也吓醒过来,一把拉住经过自己身边的吴火炎,低声问:“是谁进屋布置的?”

吴火炎也低声回:“卑职和司务。”

“有没有动我屋里的东西?”

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吴火炎生怕自己溜慢了被皇帝责怪,也不及细想:“借卑职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您的东西啊。”

说着急急地挣脱,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外。

终于屋子里只剩下秦栩君与何元菱二人,秦栩君踏进屋子,望见地上“十六”字样的蜡烛,缓缓蹲了下来。

“很用心啊。”他盯着何元菱,那视线是平视的。

那语气又像赞美,又像嘲讽,何元菱一时也吃不准,索性抬起眼睛:“慕尚宫的宴席结束了?”

“没有。”

“那皇上怎么回宫了?”

还不是因为你?秦栩君吸一口气,又被她低头抬眉的样子击到,那双眼睛乌溜溜的,像会说话一样。

“不回宫还不知道你这么快活。”秦栩君的语气已经有些撒娇。

天知道何元菱今天可是喝了酒的人,保持一会儿清醒不容易。你这样撒娇,人家很容易上头啊。

何元菱嫣然一笑,已是眉眼弯弯:“他们给我庆生,嘿嘿。”

一上头,连“卑职”二字也不说了。

秦栩君不在意,何元菱是何大人,是小菱,是小笨蛋,便是说一百个“我”,他也欣然接受。

“起来。”秦栩君伸手,捉住何元菱的小手,牵着她站起。

“为何不告诉朕今天是你生辰?”他柔声问。

何元菱晃了一晃,秦栩君赶紧搂她入怀:“就这酒量,还喝!”语甚宠溺。

“原本想告诉皇上,可淑妃娘娘先说了。我要再说,倒显得跟她抢人……”

秦栩君拥着她,下巴正抵在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酒香混着少女特有的体香,幽幽地钻入鼻中。

他心猿意马,扣住她的手:“你还要抢么?”

这个傻丫头,这个小笨蛋。只要听到她的名字,自己就会情不自禁飞奔而来。她就是撒开手去,自己也会一把将她又拽回来。

“我不要抢来的……”何元菱嘟囔着,往秦栩君的怀里又钻了钻。

她喝了酒,身子热热的,这一钻,搅得秦栩君心头一荡,差点一股滚热的气息就涌向幽秘之处。

可这是何元菱的宫人舍,简陋到让秦栩君心疼的宫人舍。即便是满心亲密之意,秦栩君也不愿意如此将就。

牵着何元菱的手:“今晚你值夜,不许偷懒,跟朕回内寝。”

门口的郭展一看何总管这酒意朦胧的模样,便知道她今日这值夜恐怕很是微妙,当即叫了一名嘴紧的太监,二人一同进内寝伺候皇帝更衣洗漱。

吴火炎还没“滚”出长信宫,就在外院看到坐在长廊上揉腿的仁秀。

“司务您这是什么了?”吴火炎大惊。

“摔啦!”仁秀疼得嘴一扁,差点哭出来。

“是腿伤了?卑职替司务看看?”吴火炎说着,要去揭他的裤腿,被仁秀一顿嫌弃。

“呆会儿再看啦。我一个人没法走,你快扶我去内寝,那玩意儿还在皇上内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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