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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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圣祖这句话亘在秦栩君心间好久。

他知道何元菱年纪小小就抛头露面去当“说书小娘子”,的确是干事业赚钱的一把能手,也并不在意那些世俗偏见。但何元菱到底与自己已经同床共枕。洒脱到不求名份的地步,秦栩君还真是完全没有想到。

所以眼下着急的是皇帝大人啊。

怎么觉得,皇帝大人才是没名没份的那一个呢?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京城里热闹非凡。所有的商街集市皆焕然一新,门口摆着新酿的桂花酒和月光纸。来往行人闻着酒香,或驻足品尝、或带上一坛回家,亦有请月光菩萨回家供奉,为晚上的团圆赏月添些兴头。那些京城中的皇戚贵胄们,也早早地在各处搭起高台,供京城百姓夜晚赏月。

不过弘晖十四年的中秋之夜,和往年都不同。

京城的百姓一大早就赶往东三里之外的长公主府。今天雅珍长公主大婚,长公主府不仅搭了全京城最大的戏台,还搭了有史以来最浩荡的饼棚。

这戏台从八月十五早上起,就是鼓笙齐鸣、歌舞升平。无数的京城百姓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伸长脖子看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凡六十以上老者、十二以下稚童,皆可免费领取月饼一份。

月饼上印着大大的一个“囍”字。

这不仅仅是月饼,这还是雅珍长公主大婚,请全城百姓吃的“喜饼”啊。

人人都知道雅珍长公主不是初嫁。但人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长公主府那些“莺莺燕燕”,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遣了个干净。百姓都说,这回长公主是认真的。

雅珍长公主当然是认真的。

去年初嫁时,一切都是宫中内务府所操办,雅珍长公主根本没有过问。即便是到成亲那一天,长公主亦只是由着侍女将自己脸蛋涂得通红,坐在长公主府的洞房内,地方都没挪。

这回不一样。

雅珍长公主一身华服、头戴凤冠,坐在十六人抬的大轿内。大轿早已被她卸了珠帘与纱幕,锦仪浩荡地行在京城的繁华街道上,意气风发。

她不是寻常的新嫁娘,不惧让任何人望见她的模样。

“本宫生得美、本宫要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雅珍与束御史是怎样的一对璧人。”

这是她摞给何元菱的话。

她坐在大轿之上,向围观的百姓们挥手,华贵而美艳。

从御史宅邸接亲回程,大轿上已经多了一个人。束俊才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娶亲,他与雅珍长公主并排坐在大轿之上,迎接京城百姓的围观与祝福。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

新娘很美,新郎却觉得虚幻得不真实。

“我娶了她,便要顺着她,从此好好待她。”束俊才暗暗告诉自己,学着向雅珍长公主一样,对群众的热情报以温柔的笑意。

人群中尖叫起来。

姑娘们叽叽喳喳:“你还说驸马爷生得黑,瞧驸马爷笑起来多好看!”

“驸马爷好生稳重大方,跟一般的少年不一样。”

“驸马爷和长公主真正是金童玉女、极其般配呢。”

一辆青顶马车从路边转入巷中,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是穿着民间便服的秦栩君与何元菱。中秋佳节不行早朝,秦栩君便拉着何元菱出来看大婚现场。看得他羡慕不已。

“哼,这些百姓没眼力,明明朕和小菱才是金童玉女、极其般配。”

何元菱见他气鼓鼓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皇上连这个都要争一争,实在小器。”

秦栩君趁热打铁,拉着何元菱的小手:“咱们回宫就策划,必定要将婚礼筹办得史无前例。”

“谁的婚礼?”何元菱故意问。

秦栩君急了:“当然是朕和小菱的婚礼!”

何元菱眨了眨,觉得这回秦栩君似乎很认真。而且,他说的是婚礼,而不是之前说的嫔妃。

皇帝的婚礼,和皇帝纳妃,这背后的意思,简直云泥之别。

这是秦栩君的求婚、亦是秦栩君的承诺。他,大靖朝的弘晖皇帝,是要立何元菱为后的。

何元菱望着秦栩君、这位大靖朝厚积薄发的少年皇帝,已经越来越有属于成熟男人的冷静与坚定。

“等大局得定、江山稳固。你我,执手谢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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