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背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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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张研、户部尚书叶霄,二人在殿外等候时,已私下交谈了几句,却猜不透皇帝刚一回归,为何不见内阁重臣,却独独叫了两位尚书。

欲问仁秀,仁秀却是笑眯眯地一问三不知。

长信宫一直是大靖皇帝的寝宫,说实话他们已经想不起自己上次踏进长信宫,是何年何月,似乎从皇帝长大之后,他们反而离皇帝很远很远。

进到偏殿,里头陈设虽也华丽宏伟,到底比正殿要来得不那么严肃。在占据了小半个殿室的地台之上,有一片明黄的矮榻,弘晖皇帝坐在矮榻上,已经换去了常服龙袍,身着素色纱衣,黑发束冠,少年俊美的样子闲适而沉静。

二位尚书不敢怠慢,毕恭毕敬行了君臣之礼,抬眼,便望见了整个大殿里唯一的宫人——何元菱。

他们还不知道这位宫女的芳名。只知道独喜一人的皇帝在兴云山庄破天荒留了一位何宫女在身边,是今年春选刚刚选进宫的姑娘,江南人氏。

刚刚在大正殿,这位宫女已露峥嵘。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又有着超越年龄的老辣。如今近观,果见何元菱粉面桃腮,生得极为俊秀,纵是微微垂着眼帘,竟也能感觉到那眼帘之下,是一汪动人的秋水。

兵部尚书张研头一个生了戒心。

要知道现在宫里头位分最高、统理后宫的淑妃,正是张研的女儿张胜男。后宫没人得过宠幸,淑妃虽也没有,但好歹是从太后到皇帝都认可的人物,与所有嫔妃都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何元菱的横空出世,没人比张家更在意。

“二位,别来无恙。”秦栩君淡淡的,竟似家常一般的开头。

两位尚书心中暗惊。这可是皇帝筹谋已久、终于一举成功的头一次亲政,本该是他最最意气风发的一刻,可这位年少的皇帝,竟然用了如此平静的开场。

平静,是比激昂更艰难的一种力量。

少年皇帝的眼中,有着远超年龄的沉静,任你风起云涌、惊涛骇浪,都可以化于无形、归于平静。

这非常可怕。

“臣未敢走远,一颗赤胆忠心,只等着皇上召见。”兵部尚书张研首先开了口。他是淑妃的父亲,沾着亲戚,开口要更无拘无束些。

一见张研开了口,叶霄也赶紧跟上表态,表示自己也没走远,总觉得皇上亲政,一定会有很多问题需要自己解答。

感觉正确。皇帝的确有问题。

“刚刚大正殿上的风波,你们怎么看?”

弘晖皇帝年纪只有十八,可问出来的问题,怎么像是八十?张研和叶霄对视一下,心里皆有些纳闷。

当然还是张研先说:“陈将军英勇善战、功勋卓著,能为皇上效力是他的荣幸。兵部将立即上报机枢处,对边城守军增派将领,弥补陈将军……”

张研一边说着,一边余光一直偷瞄着皇帝,说到这儿,发现皇帝已经微微蹙眉。

叶霄也发现了,立即小声提醒:“是忠勇伯……”

“啊,对,忠勇伯,皇上恕罪,臣一时口误。”张研赶紧改口,“弥补忠勇伯调任京城之后、边城防守的空缺。”

说完,张研紧张地等着皇帝的反应。

却没想到,两位尚书都会错了意。皇帝想听的,不是兵部的善后,也不是“忠勇伯”。

秦栩君脸色平静,依然看不出喜怒,但这样难以捉摸的神情,最让人煎熬。

“这是兵部的职责,与机枢处对接,朕自然酌批。但这不是朕想说的。”

秦栩君直视张研:“张尚书,朕不懂军务,可否给朕解释一下,为何陈潜的部队,要靠夺取敌军粮草,方能拿下最后的胜利?我军的粮草呢?”

张研顿时惊住。

他做梦也没想到,皇帝竟然在“这里”等着他。大靖军队行军打仗,粮草克扣迟发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边防守卫的将士也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想到去攻占敌军粮草库。

无他、实在是逼急了啊!

张研本已起身,这一惊吓非同小可,立即又跪了下去。

“回皇上,大靖与库什之战久拖不决,的的确确与后方供给严重不足有关。朝廷这些年钱粮困难,兵部也不能只伸手要钱,多亏将士们英勇顽强,用最少的钱粮、打最困难的仗,最后还能打赢了,实属不易啊。”

秦栩君冷笑一声,口吐芬芳。

“张尚书,朕很想赏你一个字。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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