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1 / 2)
陆宇恒是一个谨慎的人,按照他的想法,还是要再过一段时间。也不用太久,只要军训结束后,那时程也应该有了自己同龄的朋友,之后可以更客观地评估对他的感情。
如果比较幸运,小也还是喜欢他,那他就可以欢欢喜喜地去拥抱与亲吻,诉说自己同样的爱意。
如果小也说不喜欢了。
他叹口气,但也没什么惶恐的。这一次可以让他好好地把小朋友追回来。程也这么心软的人,怎么可能忍心离开他。
陆宇恒打好了如意算盘,期待却又有些焦灼地等待程也军训结束后回家可以和他好好谈谈。然而就在军训结束前的倒数第二天,程也的病发作了。
那天上海发了雷雨天气的黄色预警,午后天就阴得厉害。陆宇恒接到消息时程也已经被送回了家。尽管不是第一次发病,知道赶回去也没什么用,他还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赶往南山别苑。
然而家里的老人看起来都比陆宇恒淡定地多。他进入客厅时,外公外婆和陈医生正坐着聊天。
“回来了啊宇恒,”外婆笑眯眯地,仿佛他只是早上出门去上了半天班,“之前一声不吭就搬走,是不是外婆惹你不开心了。”
陆宇恒为自己那天冲动离开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否认,把外婆哄得十分开心。他又和外公寒暄了几句。
“小也怎么样了?”陆宇恒最后问陈医生。
“老样子,没什么大碍。在学校睡了一天不到一些,他室友叫不醒他,找了辅导员。辅导员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联系家里给送回来了。刚刚起来吃了点东西。但晚上还是要你照顾。”
如今没有什么紧要的事,睡个两天不会造成什么影响,陈医生没有什么需要多加叮嘱的。
陆宇恒想了想,把陈医生拉到一边。
“之前您说小也心理状况变好了,还有什么别的异常吗?”
陈医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啊了一声。
陆宇恒又问:“您以前接触的病人中,有因为心理原因影响性取向的吗?”
陈医生狐疑地看着他,俩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
直到陆宇恒败下阵来,想着要不要说得更具体点,陈医生终于恍然大悟般地接过话茬。
“你在说小也?你知道了?”
这回轮到陆宇恒听不懂了。好在陈医生没卖关子,接着说了下去。
“事实上,在几年前他性意识启蒙的时期,通过一些基础的测试就发现小也对同性的好感度似乎的确高于异性。但这都是很自然的事,你不会对这种事还抱有偏见吧?”
陆宇恒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他一时间甚至没想着要去澄清陈医生对他产生的误会。
“您居然早就知道?”他余光瞟了眼外公外婆,压低声音,带了点质问的语气,“既然如此,那让我去照顾他还有发病时对他做的那些事,没问题吗?我爸,还有外公外婆,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陈医生心下有些怜悯,也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旁边坐着的外公外婆。
“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只这样说。
陆宇恒在程也门前踌躇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他小心地关上门,但门锁还是发出了金属碰撞的轻响。床上的程也不知是否听见了动静,翻了个身。
沙沙的雨声透过关紧的玻璃窗有种沉钝的质感,关上房门后像是闷在水中,轻盈又绵密地包裹过来。
陆宇恒走到床边,略微迟疑,侧身坐了下去。那少年恰巧猫儿似的打了个哈欠,把被子往下滑落了些,在梦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虽然只过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却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也。
然后乖顺地睡在自己身边。
虽然程也大部分时间在连部工作,但偶尔的参训仍会暴露在烈日之下,因此敏感的脖颈泛着一层被晒伤后的潮红,因为皮肤白,所以显得格外明显。
陆宇恒伸出手,在几乎可以触到脸颊时停住了。
“哥哥才几天不见你,就累成这个样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还不好好注意休息。”他小声地责怪着。
然后把手沉了下去,轻轻地抚了抚程也眼下的青黑。接着,又触了触他刚刚舔舐过的嘴唇。
我可以让它湿润一点。陆宇恒想。
可惜现在还不能。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这种天气使人十分不想再出门工作,况且这个房间里有他喝过水的杯子,有他睡过的床,还有他喜欢的小朋友。
陆宇恒去三楼把自己的被子搬了下来,去床上放下时看见程也的一只手伸了出来,白净又瘦削地垂在深蓝色的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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