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独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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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讶异了下,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细细看去,这蝴蝶结居然比店里打的还好。

褚澜川从身后贴住她,一潭清水的双眸波澜不惊,有意放低了身段哄她:“公主,还满意吗?”

初恋男朋友蝴蝶结打的太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一噎,鼓足了底气问他:“你这手法哪儿学的?”

谁知褚澜川还挺坦然,莫名地看着她,反问了两句:“需要学?不是一看就会了?”

云昭肯定,自己这是被拉踩了......

活了十八岁,她就没受过智商被碾压的委屈。

她在心里自问自答,身为堂堂高考数学单科状元,受得了这种委屈吗?!受不了!

褚澜川还在给这把燃起来的火添柴,手指搭在刚刚系好的蝴蝶结上,往右一划,细腻的手感隔着轻薄的面料在掌心绽放。

他嗓音一低:“其实......”

“嗯?”

“系蝴蝶结可不算是我的什么强项。”褚澜川就这么在她耳边轻声叹气。

那股气流如同大理的夏日晚风,是穿膛风,揉进人的五脏六腑。

她眨巴着眼睛问:“那什么是你强项?”

在褚澜川回答之前,小姑娘脑子里一直冒出来的都是特别正经的念头。

譬如射击、体能项,这也是他的专业素养要求。

但是,诚不欺我,褚澜川的回答没让她失望。

他神情专注,说出来的跟他冷峻的神色天差地别。

“解蝴蝶结比较容易。”

褚澜川眼尾曳着,仿佛也沾染了她裙子的石榴红,让人脸红心跳。

她立刻捂住耳朵,算是拿什么话都在她面前蹦的男人没辙。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洗手间,云昭脑袋快要想破了,玩味地反将一军:“褚澜川,你们警局的人看见堂堂褚队私下是这样的,会是什么反应啊?”

褚澜川无奈地揉着她脖颈,斩钉截铁道:“他们没那个机会。”

她小脸皱巴巴的,把房卡从卡槽拿出来,“怎么不会?”

他回答的还挺不回避,被逗笑轻哂说:“他们不配。”

云昭替莫名被中伤的警局同事心痛一秒。

反正在警局,一些大老爷们根本没心思弄什么细致关怀,嘴上不互损就不错了。

就这样的氛围里,一行人仍是嘴硬心软,明白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他们是彼此最紧实的倚靠。

可对云昭而言,这一句的潜台词就是——千万柔情,赠予一人而已。

出门前,她还带着一丝犹豫,昂头迎向他视线,深呼吸说:“昨晚的事情我还没说完。”

是了,她的过往还没有交待,还尚未跟他坦诚。

褚澜川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看上去心事重重,不过面对她时又恢复成一派寡淡的模样。

他勾勾手,两人十指交握,云昭听见他的声音:“不急。”

现在的情形是以他为代表的警察在明,云伽在暗,一次排查已然打草惊蛇,后续的任何行动都要谨慎再谨慎。

两人选了一家临海的店坐下来,点了当地特色的饵丝米线。

一早上吃点汤汤水水的本就十分爽口,两碗米线上还加了杂酱和扒肉,颜色纯正,令人食欲大开。

海水如泼墨涌来,海浪细碎,浪声不绝于耳。

褚澜川比她先行吃完,他端坐在位置上,白衣黑裤,阳光金黄,大海湛蓝。

他身处天地之间,与身后景色相融,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大概是时间还早,周围没什么人,气氛里涌动着惬意的舒适。

节奏一慢,人的神经就很容易放松。

云昭也搁了筷子,心里还惦念着云伽的事儿。

她张了张唇,开门见山道:“跟踪我的人和云桉有关系,他自称是我哥哥,应该是云桉的养子。”

也就是说,现在的毒品交易很可能跟云桉的养子接手有关。

褚澜川要找的目标,要进行收网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十有八/九是云伽。

他对这样的结果默了一瞬,也不是不敢相信,从一开始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才是。

她怕他因此心生异样,甚至任务受阻。

小姑娘急不可耐地叫他:“褚澜川——”

他洗耳恭听,目光柔和:“我在,你说。”

“你......相信我。”剩下的话虽是如鲠在喉,可她没选择挤牙膏,一气呵成的话语里匍匐着真诚。

完整地相连,小姑娘对他说的是:“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那种感觉近似臣服,她不是公主,他才是她国度里的王。

正巧,老板出来收拾桌子,听到她语气激动地说这种话,还以为两人在发山盟海誓。

老板留着络腮胡,挺有文艺大叔气质,对着褚澜川好言相劝说:“你老婆都这么说,小伙子,你也得表现一下。”

他很自然地接受了老板的这个说辞,眼神坚定:“那我只能万死不辞。”

誓言比情话更动人。

来大理前云昭就知道,洱海如同一颗蓝宝石嵌在地形中央,里面有一处情人湖,形状像眼泪,十分浪漫。

在这样浪漫的地方许愿,总有种不真切感。

江城。

私人飞机驾驶员在昨晚接到通知,说是谈厌要从江城出发去大理。

不是商业合作,就是完全的私人行程。

十万高空里,谈厌看着四周上升或下降的云,像极了少时的梦境,他挣脱束缚,拥抱自由,也是这般,一派明朗。

只不过心境不同,他现在的心口空了一大片,自认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毕竟与高空相对的是深渊,他蛰伏其中,自救不得。

下了飞机,云伽压低了鸭舌帽,在附近与他碰头。

要谈厌乘私人飞机来大理亦是如此,机场附近有天眼系统,他冒不起这个风险。

谈厌冷眼打量着云伽,口吻冷淡:“条件你想清楚了。”

云伽露出得逞的笑容,对他伸出手:“谈先生,合作愉快。”

能让谈厌松口,云伽觉得还多亏了他那个名义上的妹妹,没有云昭当筹码,谈厌怕是永远不会妥协。

在此之前,谈厌一直活在自己构建的国度中,自认世间没什么能摧毁他的心房。

可时至今日,他已经败的一塌糊涂了。

没有什么能让人殉道,除了爱。

云昭亦然,在他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她就明白,很多事情尘埃落定,唯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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