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情兽奸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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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绝望的寂静。

他们已经习惯了鄢勿在前,突然得知这个,便以为鄢勿已走投无路,让众人等死。

半晌后,有新生情兽站出来,盯着鄢枝道“我们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有毒药就有解药,既然还能活半年,为什么不找半年的解药”

有人道“去哪儿找呢此毒暗部所制,难道要我们和暗部正面为敌不成”

“太可怕了”

“不行,死路一条”

鄢枝开口“为什么不行呢”

众人一惊。

“我们五感、速度、力量、愈合能力皆远在人之上,为什么要怕他们”

“他们有蓝光箭,中箭便什么都完了”

“能躲开的。”鄢枝盯着说话的人,“恐惧,才什么都完了。”

族群又沉默下去。

鄢勿拿出一卷轴,沉声道“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卷轴倏尔飞升上天,一下子变成巨幕,众人抬头望去。

那是一张在发光的此大陆地图,中央一团血雾,隐隐是十字模样,围绕中央血雾,西北牧轮都,东北大燕,东南宁国,西南沇国。宁国之外,一海相隔,是琉尾洲。其他三国的国都距红渊死地都有两三座城池的距离,唯沇国楚都与红渊紧密相连,二者相连之处,正是皇宫坐落之处。

鄢勿道“创造我们的鄢道长在红渊死地,他没有死。”

众人再次哗然。

“红渊一开,天道重生,万物皆灵,人为末等。”

“我们可以找到鄢道长,解除我们与人的绑定,我们也可以打开红渊,开启新世界。”他顿了顿,“未来如何,尔等共定。”

然后鄢勿说了那些神秘离开秘林,至死未归的族人们。

那些人不是背弃了种族,而是为种族牺牲了。

在秘密没有公开之前,已经有一部分人,默默走在此路上,艰难开辟着未来。

鄢枝听着那些熟悉的名字,仿佛看见一个一个骷髅头累成高塔,颤巍巍欲摘星辰。

底下寂静无声,每个人的表情都渐渐凝重肃穆。

原来。

原来就连苟且偷安的一切,都是族人用命换来的。

每一刻平静之下,都有另外的人饱受折磨的嚎叫。

原来。

原来他们才是桃花源里不知魏晋的古人。

太阳落下山

去,光渐渐收拢天边,草地上众人听完鄢勿的话后,久久回不过神来。

深秋的夜是冷的,光暗下去,林子里便起风了。

有人打了一个喷嚏,所有人如梦初醒。

人群中有人道“杀他一次,便又如何”

有人喃喃“对,杀他一次”

有人面面相觑,“杀吗”

鄢正朗声道“杀他一次,便又如何”山林间回音阵阵。

一个站

起来,两个站起来,三个站起来,最后所有人站起来,齐声道“对,杀他一次,便又如何”

情兽一族,跪得太久了是时候该反抗了

这一瞬间,所有人心灵相通,都同时想到一句话,不知道是谁先开口,随即众人异口同声“日月山海,天地万阔,争其一方,立我万民”

鄢勿闭上眼,心跳咚咚如鼓是了,这才是他曾经一开始想要创造的情兽族

鄢勿看向鄢枝,道“你是对的。”

“您也是对的。”大部分族人强烈的族群认同感,无处不在的团结力,族人之间的信任友善,等等等等,无一不是鄢勿的功劳。

因此才有了此刻的一呼百应。

“死而后已。”鄢勿道。

“永不后悔。”

这边。

悬月门和暗部尚未查出什么,谢瞳已复命。

“鄢黎、鄢月失踪,七仙院全力寻其消息,梨胭几日前在七仙院驿站落脚,去过一趟相国寺,之后全速赶去锦城,暂未回京。”

鄢宝确实没有说慌,但也没有把事实说完。看来契主对无鄢字的情兽,已经可以算作控制力失效。

相国寺

谢瞳僵了半天,晏沉越是不说话,她的心便越往下沉,沉到她产生幻觉,听到晏沉冰冷的命令“杀了他。”

她蓦地跪下,贴地长拜,二十年来,她只有在他册封太子那天行过此等大礼,她声音冷凝如常,然实则有细不可闻的颤抖“鄢宝可作为我们监视情兽一族的工具,暂时还有些用处,可不必早杀。”

晏沉回过神,谢瞳大礼在下,话钻入耳中。他默了两息,亲手将她扶起,“好。”

谢瞳再次跪下去,声音发抖“谢太子”

“退下罢。”

“是”

晏沉静坐半晌,喝了一盏茶,起身道“去槿阁。”

槿阁,后院里离太子住处最远的楼阁,现里面住着皇帝赐的鲛人女。

鄢妩没料到他会来,更没料到脑满肠肥的熹帝会有这么俊的儿子。

芝兰玉树,衣冠楚楚,眼神虽冷,但眉目温和,可谓貌比潘安。

他虽盯着她看,然她闻不到任何之味,也没有任何厌恶之情。

她在他眼里,好像就是一个平凡普通的村姑,不,或许连人也不是,人对人总是有感情的,他仿佛在观察一个物件。

毫无感情。

鄢妩

奇了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罢

她虽常常为人类的目光反感恶心,然此人也太过了些。她长这样,他竟半点波动也无

有意思。

鄢妩故意慢半拍起身,轻纱微滑,露出半截香肩,又欲拒还迎扯上,轻咬红唇,顾盼含羞,“鲛人女拜见太子。”

太子身后有一婢女,其吐息、脚步、身姿皆为练家子所有,她躬身颔首,默默站在离太子半丈之处。

晏沉背过身,“查。

门被关上,婢女走到鄢妩身边,行礼道“得罪。”

她眼疾手快腰带一扯,鄢妩一身薄衣悉数剥落。

“你”鄢妩顿了顿,什么都不再说,温顺配合她查看。

婢女检查得极为仔细,没有放过一个地方。

一柱香后,晏沉身后传来婢女的回复“耳后有鳞,未见其他。”

“帮她把衣服穿好。”

“是。”

又一柱香后,晏沉坐在槿阁主位,鄢妩跪在堂下。

“你叫什么名字”

“妾没有名字。”

晏沉眉头一皱,“不要称妾。”

鄢妩一愣“那叫什么”

“随你。”

她是被赐给他做妃的,难道他要她“本宫”

一个眼刀飞来,槿阁温度徒然冷得人打颤,她赶紧垂下头,“奴婢知错。”

晏沉再次盯她半晌,一言不发离开。

鄢妩起身,媚眼半垂,她这几日安分守己,绝没有做任何会暴露身份的事,太子怎么就突然怀疑起她身份来还是只是谨慎起见,每个人都要受此盘查

鄢枝去锦城已六日,死没良心的,也不知给她捎个信,总让人心中惴惴。

她边想边往阁楼上走,刚进门,桌边就坐着才骂的人。

她下意识关上门,无声道你怎么来啦

二人对视一眼,俱化作狐形,额头相触鄢妩便知道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鄢妩也把一刻前晏沉的异常说与她。

鄢枝几息前才躲过各类高手进入房内,没有见到太子长什么样,正好与晏沉错过。

鄢枝道“若这几日你确无异动,时间便往前看。”

“再往前我在东宫,不仅受皇宫封信限制,而且那时太子莫名病好,东宫万众瞩目,我亦不敢轻举妄动。”

“再往前呢”

“就是我去相国寺祈福了。”红眼白狐偏偏脑袋,叹道,“唯一出格之事便是屏退众人一人诵经这太子不会因为那么久的事怀疑我吧”

鄢枝道“太子府守卫森严,比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侍卫、暗士外,连奴婢也是习武之人。这太子,是极度谨慎警戒之人。”她凝眉,“不管他为什么查你,往后你都要更加小心。”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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