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魑魅魍魉 十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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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与源赖远并非一同行动,沈砚走上前去,而源赖远则是行至院门前把守住唯一的出路。

见到他们这般做派,众人的议论声都不由一滞,院中突然安静下来。

沈砚对此十分满意,事实上他并不喜欢高声说话,那会使人显得十分愚蠢真正的道理从不因声音的高低而改变,只有心虚的愚者才会以此来壮大自己的胆气。

“所有人都到了”沈砚向一旁的下仆询问道。

“是,藤原氏阴阳师共三十七人,已尽数到齐。”

沈砚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略微拢了拢衣袖,示意他袖中的小纸人小心辨别,随即便漫步穿行于这些阴阳师之间。虽然他并未看到过那位阴阳师的面貌,但是通过占卜的幻境,他也大概知道了那人的身形特点,所以沈砚也没有闲着,小纸人在分辨的同时沈砚也在巡视着众人,做出着自己的判断。

而在沈砚审视着这些藤原氏的阴阳师时,这些阴阳师同样也在审视着他。

沈砚与源赖远方才的行为可谈不上多么善意,更何况此时源赖远可还在院门前守着呢,再看源赖远手中扶着的刀柄,恐怕任谁都没有办法对此时穿行于他们之间审视着他们的沈砚升起任何好感。这些阴阳师虽然都是效忠于藤原氏的家族阴阳师,但是在这个时代,能够识文断字本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何况是对学识要求十分广博的阴阳师。

再加上藤原氏本身的权势,所以,即使他们只是藤原氏的家族阴阳师,论傲气他们也丝毫不比阴阳寮中有官身的阴阳师们差。如果不是有人认出了源赖远的话,恐怕此时沈砚与他们之间已经斗起法来了。毕竟,沈砚的行为已经狠狠地触动了他们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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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藤原氏的阴阳师们心中积压的怒火也越加旺盛,毕竟任谁大清早的被叫起来聚在一起什么理由都不给就被人绕着审视恐怕都没办法笑得出来。

沈砚自然也知道他们心中的火气,但是他本就没有和他们处好关系的想法,毕竟他又不是安倍晴明,安倍晴明还需要再平安京讨生活所以要惯着他们,但他若不是有安倍晴明拘束着,他早就离开平安京去拜访各地的大妖怪们了。毕竟,人类哪有妖怪有趣

然而沈砚也不能丝毫不顾他们的感受,毕竟藤原道长那么配合,他总也是要投桃报李的。可是不妙的是,沈砚这一圈走下来,袖中的小纸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这个结果沈砚并不意外,连他占卜都占卜不到的面貌,对方肯定不是毫无防备的,能被小狐狸看了去的脸多半也只是一个伪装罢了。所以,此时在这其中找不到人,真的是正常极了。但是他袖中的小纸人显然不那么想,一圈下来没有找到人的小纸人也不知是急得还是吓得,直缩在沈砚袖中瑟瑟发抖,纸上的颜表情也变成了十分形象的宽面条泪。

纵使沈砚心中因为这次事情而产生的阴霾越来越多,但此时看到这么可爱的颜表情他也不由一笑,索性直接将袖中的小纸人托了出来,放在肩上。随即望向院中的一众阴阳师,即使受害者无法指认凶手,他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手段可用。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先确定一件事情

“你确定藤原氏的阴阳师都在这里了”

“是,可以确定。”为沈砚引路的仆从恭敬应声道。

对于对方的话沈砚还是信得过的,毕竟是藤原道长安排来的人,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藤原道长也不可能把他安排过来了。

“喂,你是谁就算你是关白家的人将我们聚集到这里这般打量不觉得太过失礼了吗”终于有一位阴阳师忍不住出言诘问道。沈砚瞥了一眼却并未放在心上,藤原道长的政敌若是这般水准那就委实太令人失望了些,不过是只出头鸟罢了,而且他也不是来替藤原道长分辨敌我的,对方的身形太过瘦长与占卜中的身形并不相符。

虽然占卜中所见的身形也有造假的可能,但是沈砚觉得那种几率还是比较低的,毕竟他的术法一向以准确安全为第一要务,就好像他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一样,如果对方真的施法改变了身形他应该连他的身形都看不清才对,既然看清了,那么对方多半是只换了脸而已。

不过,万事无绝对。沈砚微微阖眸,再次启目,因果眼已悄然开启。

不过在这里的阴阳师显然都没有芦屋道满那样的眼力,沈砚的沉默愈加激怒了他们,在有人出头的情况下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人表露出了带有攻击性的敌意。

沈砚根本没有将他们喧嚣听进耳朵里,他的眼中只剩下一条条复杂的因果线,与那一个个污浊的灵魂。

即使早有准备,沈砚也不由因为眼前的景象暗暗啧了一声,无他,实在是这些灵魂委实太过肮脏了,脏到让他怀疑自己现在已经被垃圾包围了哦,还有一个源赖远的灵魂尚可入眼,不过沈砚瞥了一眼他灵魂外笼罩着的暗紫色的光衣,心中暗暗呲牙,这灵魂迟早被八岐大蛇给污染了,真是可惜啊

沈砚看了两眼后连忙收束心神将自己的注意力投注到应该关心的地方纯粹的黑色中杂夹着不祥的血芒,明显比其他的丝线粗了一圈的因果线自小纸人的心口一路牵出,直奔院中的某处而去。沈砚循着线望去,正对上了那名阴阳师的眼睛。

沈砚一眨眼,便收起了因果眼,因此他并未注意到守在院口的源赖远身上来自狭间的、源自八岐大蛇的力量,比之方才更加浓郁了几分。

虽说第六感、感觉之类的说法看起来实在玄之又玄又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是,与阴阳师讲科学本身就是一件不科学的事情。所以当二者的目光接触之时,那名与沈砚对视的阴阳师心底瞬间升起了浓浓地危机感,几乎瞬间他便明白了他暴露了。

事实上,从早上那份毫无缘由的召集命令发布时他便已经心有所感,但是那种隐约的慌乱感并不足以让他拒绝主家的传召,毕竟主人的大事已经迫在眉睫,如果在这种时候横生枝节,就算主人不惩罚他他也会心有不安的。

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引人注目的请假,而是低调的前来,但是随着沈砚与源赖远的介入、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不安也逐渐积累,直至方才与沈砚对视之时,他心头的警兆瞬间攀升到了极点,只可惜,已经晚了,他知道他已经暴露了。

他的名字并不重要,因为他的结局已经注定,所以姑且便称呼为他吧。

他当机立断,不等沈砚开口便已经断绝了自己的侥幸之心,他毫不犹豫地放出了自己全部的式神并强制命令他们向沈砚发动悍不畏死的进攻,同时甩出数张符咒,直冲守在门前的源赖远面门而去,而与此同时他也一边掐诀一边向院门处跑去。

面对向自己扑来的妖怪们沈砚面色一寒,也不留情,抬手便是一剑,瞬间便将几只小妖怪尽数斩杀式神与阴阳师之间的契约随之破碎。契约破裂所造成的反噬令他不由呕出了一口鲜血,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敢停留,他连头都不敢没回,只更加加快了脚步向院门处冲去。

若是其他人面对他甩出的不明用途的符咒必然是要惊慌失措的躲避的,便是真的悍不畏死、训练有素的武士此时至少也是应该拔刀应对的。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拦在他面前的源赖远不仅出身武家,还有沈砚为他保驾护航。

虽然源赖远的武艺比起源赖光那般能斩杀妖鬼的程度还差了许多,但是从小的训练足以他应对一位五体不勤的阴阳师。而且,自从源赖远与沈砚结伴同行以来,沈砚可没少往源赖远身上塞好东西防御御守、扔出去就可以触发的符咒、维持阴阳眼的器物总之很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都被沈砚一股脑的套在了源赖远身上。

可以说等闲的妖怪,便是源赖远站着让他们打,他们只怕也一时半刻打不穿源赖远身上的防御。妖怪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他随手甩出的几张想要用来拖延时间的符咒了。

只见源赖远不躲不闪,眼睛一错不错地只盯着他,见他一到近前,当即连刀都没拔,上去便三两下掀翻了对方,将其擒拿在地。而他甩出的那几张符咒也根本没有起到它们应有的作用,还没刚到源赖远身前,便见源赖远周身猛然现出一丝波纹,随即所有的符咒便都停在了半空中,略微闪烁了两下,便连燃烧都没烧起来,便被吸光了灵力,化作一张废纸,可怜巴巴地飘落在地,转瞬便被晨起的露水浸湿了。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切委实发生得太快了,方才质问沈砚的人面上讥讽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一切便已然尘埃落定了。只见众人宛如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鸡一般,啊啊了两声,便全都没有了声音。

沈砚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望向被源赖远制服在地的阴阳师,沉声问道“昨夜便是你在妖市上杀害了一只小狐妖,以她的血进行了血祭吗”

不等已经被一连串变故吓傻了的众人从沈砚突然爆出的猛料中整理出事情的脉络,便见他突然大笑道“血祭不要拿那些邪神与伟大的神明相提并论她应该感到荣幸,她的血不是为了取悦神明而流的,她的血、她的命乃至她的灵魂都被献给那位大人她必将成为我们伟大的事业的基石”

“八岐大人万岁”

说罢,他便已气绝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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